方临洲又上了马车,刚要离开,又有一辆洪府的马车过来,驾车的人大声问:“洪老爷问出了什么事?夫人为何不能出城?!……”
这是洪锐前来给他夫人解围了!欲盖弥彰!方临洲唇角一丝冷笑,他需要马上去叫人,就不再多停留,让人立刻驱车回府。
城门边,宾客府的人带着妇人查了车里,就对守城兵士说了放行,洪府的人马终于出了城门。也许是不放心夫人,洪锐的马车并没有回洪府,而是跟在了苗氏的队伍后面。
方临洲一进宾客府的大门,就让人去请罗道文来见他。他回到自己屋中,发现宫里已经送回了他的急件,上面有太子的一个“可”字。
方临洲皱着眉,等着罗道文前来,来京之后,他头一次有了焦躁的感觉。
不久,罗道文慢腾腾地进屋,问道:“方先生有事?”
方临洲忍着不耐,尽量平静地说:“我让你找的人都齐了?”
罗道文阴阳怪气地说:“当然齐了,方先生的命令,我们哪里敢不听啊?”
方临洲冷着脸说:“让他们立刻来见我!”
罗道文夸张地弯腰:“方先生您等会儿,在下这就去叫他们。”
方临洲再次叮嘱:“让他们着平常衣服。”
罗道文说:“那是当然!”一副这种事情你还用说的表情。
一会儿,罗道文带着五个百姓衣着的人进来了,他指着一个人对方临洲说:“这是领头的刘侍卫。”
刘侍卫中等个子,蒜鼻厚唇,眼神有些呆。
方临洲过去多次调配过人员,知道些侍卫的背景。刘侍卫是东宫的一个末等侍卫,已经三十多岁了,本是太子妃娘家的亲戚,没有家世,靠着裙带关系入了东宫,因能力平庸,一直混不上去。
方临洲知道这是罗道文下的绊子——这个刘侍卫一点也不干练……可他也知道,前段时间东宫派出了大量侍卫前往华山迎接自己的恩师,结果全都被杀,东宫损失了不少人手。如果他要是挑刺,罗道文完全可以说十七皇子不像二皇子等人那样是太子的心腹大患,需要动用精锐对付——没人看得上十七皇子,此人的生死无关大局。方临洲挑动着太子下了决心去抓十七皇子,但到了用人上,谁也不会递给他把牛刀。
罗道文又指着其他几人:“现在侍卫人手短缺,这几人是经常在外面行事的暗人,我特意找来给方先生用。”
他果然说人不够!方临洲见这几个暗人衣装利落,看着倒是比刘侍卫要强许多,也就没计较刘侍卫的不足。他站在书案边确认道:“你们都记得十七皇子的样子?能认出他来?”
刘侍卫答道:“在下跟了太子几年,见过十七皇子数次。”他看向身后的几个人,“这些兄弟也在宫门处见过他。”大家都知道十七皇子是个只知道瞎咋呼的少年人,这趟差事无惊无险,相继神情轻松地点头。
方临洲说道:“你们骑马去城外玉佛寺,找我们的人,他们在跟着两个人,名为向东和小木。若这两人回京,你们就合力将他们拿获。若两个人不随洪家回城,你们就跟着他们,别让他们发现。”他从书案上拿起纸张递给了刘侍卫:“这是东宫的路引和缉拿印信。这两个人有可能是去与十七皇子会合,你们如果见到了十七皇子,人手够的话,就将他们擒下,如果不够,就向当地官衙出示东宫令印,借衙役乡兵,以捉拿‘冒充皇子的贼人’的名义去捕他。”
罗道文笑着问:“方先生怎么能确定这两个人是去见十七皇子的?你不是还在城中搜人吗?”
方临洲淡淡地说:“我也不能确认。但这两个人是十七皇子贴身的仆从,知他的底细。他们出城,要么是因为主人还在城中,他们在替主人分散注意力。要么就是因为主人已经在城外,他们要去会合。若是十七皇子还在城中,那就无所谓,我一定会将他搜出来!但为防是后一种,得派人去盯着。”
罗道文切了一声:“还用得着这么麻烦!把两人抓来大刑伺候呗!打出他们的口供,查明十七皇子的底细不就行了?这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方临洲轻哼:“那自然容易,只是我无需知道十七皇子过去的底细,我需要知道他现在的下落!万一这两个人真的是去会合十七皇子,抓了他们,大刑之下,他们坚持不说十七皇子的所在,或者,抓了他们,不等问出口供,十七皇子就察觉不对,转移了地方又得如何?还是让人跟他们几日,看看他们去往何方。哪怕有一丝可能通过他们顺藤摸瓜抓到十七皇子,就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罗道文较劲:“方先生还是一口咬定十七皇子是死遁,你难道就没想过,十七皇子其实是真的死了?那两个仆人因主人横死,现在只是回乡,根本不是去见十七皇子呢?”
方临洲眼中射出寒光:“正因为他们现在离城,恰说明十七皇子没有死!昨日那个叫向阳的带着洪家公子前往河边去阻止十七皇子嫖娼,一副护主忠仆的样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在主人死后次日不帮着在河中打捞尸体,而是与弟弟一起出城祈福?!他们是那一行人中仅有的两个年轻人,其他都是婆子老仆,你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罗道文被抢白得脸微红,带着怒气说道:“既然方先生这么笃定,为何只派五个人?为何不派上二三十人?这样不更保险?!”说完他也知道自己理屈——东宫能有多少侍卫?前一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