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班头重重地点头,说道:“你跟你干爹去说,别帮着那孩子了!知道他在哪里赶快说出来吧!省得给自己惹祸!”大虎匆忙地从怀里拿出银子放在桌子上,又将一块银子推给了汪班头,汪班头没推辞,从桌子上拿起揣入了衣服里。
大虎出了门,汪班头拿起筷子,将盘子里剩下的一条菜夹起吃了,他旁边过来两个人,就着椅子坐了,悄声问:“什么靖远侯的人?”“是那个清泉居的小神医吗?我原来还想带着我大爷去看他呢!我大爷胳膊上长了好大一块,曹郎中说得割了……”
另一人说:“那是曹郎中想找人去让小神医下刀!曹郎中说了,他就喜欢看那小神医动刀……”
“别打岔!汪班头!他真是靖远侯的人?看那个年纪,该是小儿子吧?”
“靖远侯的几个儿子不都死了吗?”
“嘘!也许有替身呢!”
“可我听说靖远侯最小的儿子也有二十好几了……”
“也许是个外室的呢……”
“怎么可能?!靖远侯在边关上……”
汪班头轻咳,两个人忙看他,汪班头故作迟疑:“这事太机密了……”
两个人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班头!您还不信我吗?!我保证不说!”不可能!
汪班头深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决心,低声说:“也就是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交情上……东宫的人持了密令来了,说找到了马上就……”他用手做了切下的动作。
两个人啊了一声,同时点头道:“这必须是儿子啊!”
汪班头见桌子上真没什么可吃的了,站起来,冠冕堂皇地说:“我去城门那里看着,话说我都没见过他!你们谁见了那个孩子,可得帮着指一下。”
两个人同时摇头:“我也没见过他!”“完全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汪班头溜达着回城门值班了,小饭馆里的两个人飞快跑开,等不及将“机密”的新闻广而告之。
大虎担忧地跑回了清泉居,一见独眼龙就问:“你们有麻烦吗?”
独眼龙一挥手说:“你们那天走了不久,那些京城的人就到了。好在你干爹早就叫了人来等着,他们来了见讨不到便宜,就走了。”
大虎听了放下心,去见洪老大,一路发现大家的确情绪很轻松,人们有说有笑。大虎进了屋,见洪老大站在屋中,脸上也带着些笑容,大虎忙行礼说:“干爹!我回来了!您怎么不坐着歇着?”屋里的人说:“洪爷现在不愿坐着了,天天来回走。”
洪老大说:“我早坐烦了!过两天我就上街走去。”他对屋中的人一摆头,大家相继退了出去。
大虎这才凑上去说:“干爹!我把他们送上山了。回城遇到衙门里的汪老班头,他说东宫来的在找靖远侯的人,抓着就地杀了。”
洪老大切了一声:“什么靖远侯的人?!你记住,那是我们洪家的人,但是现在也不用告诉他们。”
大虎呵呵笑了:“就是,我们等着看吧。”也许不用他们这边动手,靖远侯那边就有人出手了。
洪老大慢慢摇头,说道:“那个孩子真的有运气,我听你三叔说过他怎么出的京,根本就没遇上过什么危险的事。”
大虎说:“那个小兄弟会行医,自然是有福报的。”
洪老大一瞪眼:“还说!他们能找到这里就是你招惹的!”
大虎愕然:“怎么是我?!”
洪老大小声说:“东宫看来知道他会行医。”
大虎愣了:“这是怎么说的?他们怎么知道的?那位小兄弟既然不是靖远侯的人,那他跟东宫什么瓜葛?他以前在东宫露过医术?那三叔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让我们别往外说?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洪老三的样子看着还挺骄傲的。
洪老大无语了——他知道这事大虎也没多大错:自己这么多年的腰伤被治好了,别说大虎了,他都想高兴地到处说。洪老大只是郁闷傻乎乎的大虎说到了点子上:东宫怎么知道十七皇子会行医呢?
潘杰入住的次日,就去见替代经略副使领兵的人,却是个校尉,姓吴,快四十岁了,面皮黑厚,长得像个乡下人。潘杰向他出示了东宫的印信和自己的腰牌,吴校尉指节粗大的手指拿着纸张反复看,潘杰怀疑他其实不认识字。
潘杰等了半天,见吴校尉闷闷地不说话,有些不耐烦地问:“吴校尉可否借我五百兵士,助我去缉拿嫌犯?”他多说些,一会儿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吴校尉又看了会儿公文,不看潘杰,将公文递还给他,含糊着说:“这个,要等经略副使回城……”
潘杰听他一口回绝,冷冷地说:“等副使回城?若是耽误了要事,你可担当得起?”
吴校尉表情木讷地说:“此事并非军情,我无权动兵。”
潘杰手握在刀把上:“我乃五品武官,可令你听命!”
吴校尉像个木头人,沉默着没回答。
潘杰也不能真砍了他,僵持了一会儿,潘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不两日,借兵未遂的潘杰在街上走的时候,就发现人们都斜着眼睛看他,背后还指指点点的。他曾经谈过话的高矮两个兵士,看见了他也不打招呼,反而面带不屑地转身不理他!当初白给你们钱了?!茶馆里有人在窗口猛地拍案:“残害忠良啊!”……
潘杰气得咬牙:靖远侯有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