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不想帮忙!
潘杰也不多客套了,借口疲惫,起身告辞走了。自己带人去找驻兵借兵,此是后话。
一个衙役到门口看着潘杰走远,才回头对胡县令说:“他要找的不是与靖远侯有关的人吧?”
又一个衙役拍腿:“对呀!东宫的事,可不是对靖远侯赶尽杀绝吗?”
汪班头左右看看,小声说:“他们在找那个在清泉居行医的少年人,我有个亲戚就是被那个孩子治的伤,说那个孩子特别和善,医术可好了。我亲戚眼看着腿里的十几年的刀片被取出来,然后又缝好了伤口,那手,巧极了!”
胡县令难得没了什么笑容,说道:“把靖远侯弄死了,可却没找到个顶事的!边境无帅,这要是出事就是个大的!为了个位子,江山都不顾了,不知道最后谁没脸呢!”
几个衙役也面色沉重,一人附和道:“那个郭将军竟然召各城经略使、经略副使离岗去见他,听着就不靠谱,难怪那么快就完了。”
汪老班头担忧地说:“这城里没了武将镇守,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你们是没见过十五年前那几场战役,这方圆两百里,处处都是死人。”
胡县令点头:“跟大家说,这些天好好巡城,对西边过来的胡人要多留意。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说:“多加小心吧。”
衙役们应了,刚要往外走,胡县令似是随意地说:“跟大家伙儿透个底儿,东宫来人要找那个少年人,许是与靖远侯有关,说见了就地格杀。让城里的人都帮着看看,有消息了通报一声。”
衙役们了然点头,“对呀!咱们也得帮忙呀!”“就是!人多能成事嘛!”这话表面听着是向着东宫,可衙役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靖远侯在此地驻扎了十五年,是一方土霸王,亲信满地,连新派来的郭将军都被算计了。若是知道东宫来人要抓靖远侯的人,靖远侯的亲信岂能袖手让他们得逞?那个少年原本住在洪家的大本营,许是为了避嫌,现在如果捅开了这层窗户纸,让靖远侯方面知道了,他就更多了些庇护。
胡县令等着大家离开了,开始翻看手边的公文。他这里偏远,不久前才收到了京城几月前的邸报和一些友人的书信。字里行间中,他能读到满篇鲜血。他只是一个小城的父母官,可都知道自己能过好日子是因为边境平安无事,但京城那边谁犯了病,好么丫儿的怎么就把边境主帅给斩了,灭了人家满门?这事细思极恐,他现在提心吊胆,几日前刚让老婆带着孩子们回了老家。妻离子散的日子不好过,他可没心思帮着东宫追到这里来杀人。
大虎过了晌午一进石城城门,就明显觉察出了不同——城门处除了两个兵士还多了四五个便衣挎刀的人,甚至还有个平时城中根本见不到的老汪头,袖着手站在一边,监看往来行人。
汪班头见了大虎,对他一挑眉,大虎见机从马上下来,对众人一点头说:“兵爷官爷们好辛苦!”
两个兵士认识大虎,此时却装得没见过他一般,一挥手说:“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大虎赔笑,拉着马往前走,转过了个街道的拐弯,他牵着马停下,果然,远远听着老汪头大声说:“你们几个看着,我去吃些东西。”有人答应了,没多久,汪班头哼着曲子从街道另一边转了过来。大虎冲他一嘿嘿,行礼道:“官爷今天怎么出衙了?”这个汪老头年纪大了,平时懒得出衙门走动。汪老头绷着脸过来,对大虎哼声:“你小子惹了大祸了知道不知道?”
大虎瞪大眼睛:“真的?我误了午饭,走!咱们去吃点东西,您老也好告诉我!”
汪班头在那里站岗,也没吃东西,此时回头看看,冲前面一点头:“快点快点!吃完了我还得回去呢!”
大虎牵马往前面走,到了一个小饭馆,将马栓在门口,与汪班头一前一后进了屋。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分,屋里没什么人,两个人选了个暗处坐了,大虎叫了一大盘牛肉,外加些煮萝卜、蒸饼菜汤,两个人都饿了,也不客气,张嘴就大吃起来。
吃完了,大虎才问汪班头:“您老说说,城门那里是怎么回事?”
汪班头白了大虎一眼:“你小子别跟我装蒜!怎么回事?你把那个小神医在他们来之前送出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虎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说:“他们是来找那个少年人的呀!他犯了什么事了?”
汪班头眯了眼睛:“你干爹没告诉你?”
大虎指天发誓:“天地良心哪!我干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投宿到了我们那里,见我干爹坐着不能动,就说他……”大虎卡了一声,可怜巴巴地看汪班头:“是不是我惹祸了?我把他的事儿和他的样子到处与人说,他们是不是因此找到了线索?……”
汪班头见大虎胸口露出刺青,膀大腰圆,真与他脸上的儿童神情不相配,撇嘴道:“你那猪脑子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你干爹大概没敢告诉你。”
大虎的眼睛完全圆了:“什么事我干爹没告诉我?”
汪班头前后左右一通看,然后贴近大虎的耳边说:“那孩子是靖远侯的人……”
“什么?!”大虎失声喊了一声。屋里的两三个人都看他,汪班头“嘘”了一声,接着嘀咕:“别乱喊哪你!东宫来人追捕,说要就地杀了,不留活口!”
大虎的嘴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