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在蜀地拍大雨中的枪战戏,遇到泥石流……”
众人纷纷倒豆子似的讲述各自难忘的经历。
村民也被邀请来一起吃,人不多,整个村的人堪堪坐满两桌,果然如同小河说的那般,不是孤寡老人,就是年轻媳妇。两桌人安安静静围着桌子吃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与剧组的热闹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河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有点上头,大着胆子走过去,给村民敬酒,问:“你们村的年轻男人跟小孩儿都哪去了?怎么都没瞧见。”
村民一阵沉默,过了会,一个裹着头巾的漂亮女人站起来回敬他,直白地说:“这是我们村的私事,不方便告诉外人。”
小河被拒绝了也不尴尬,笑眯眯喝完一杯跑回来,凑在白鹭耳边说:“看到没,鹭哥,我就说有问题,什么私事,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酒气随着话音一起飘过来,白鹭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他对这个说话的女人有印象,那天隔着街道,对面窗后的人就是她。
确实奇奇怪怪的。
但谁都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事不关己,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工作忙活,哪有闲情逸致去管素不相识的人呢。
吃完酒席,大家伙都去忙活了,拍摄工作明天就得开始,今天必需把场地清理出来。那都是后勤人员的活,演员们还能休息一天。
元一又来找白鹭了。
感受到身边人冰冷不快的气息,白鹭莫名有几分心虚,这正房仇视小三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元一无视承影的目光,直接问白鹭:“出去走走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白鹭跟在他身后出去了,两人沿着村子唯一的水泥路走着。
“你要问什么?”
路上的积雪没人清理,一片雪白之中印着一排排脚印,元一今天难得没有裹围巾,他抬眼注视着白鹭,说:“你是白家人吧。”
白鹭知道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否认:“当然不是。只是碰巧同姓而已。”
元一:“可是你会画符。”
白鹭好笑地说:“承影也会画,杨久也会,还有大脚,并不是只有白家人会画符的。”
元一脸色很难看,他当然知道这点,说起来白家也只是在血脉上占了便宜,大部分白家人都难以修行,除了画符的特殊能力,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特殊的血脉给他们带来了兴盛和地位,但最后也差点将他们毁灭。
元一埋头往前走,再走过去,就是山脚下的湖泊了。目光所及之处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根本没有界限,一个不留神,很可能就会踩到湖上。今天已经开始回温,如果湖面的冰不够牢固,掉下去就有的受了。
白鹭觉得哪怕自己有修为在身,也没有胆量下去游一圈。他叫住元一:“别往前走了那边是湖泊。如果你没有问题了,我就先回去了。”
“杨久还在管理御灵吧。”元一突然开口,他停住脚步,这里已经距离村子有一段距离,没有建筑的遮挡,空荡的雪地上吹来一阵阵凉风,夹着刺骨的寒意。元一脸正对着风吹来的方向,不一会就红了鼻尖和眼圈,被冻得不轻。
白鹭:“是。”
看外表,元一很年轻,正是时下盛行的小鲜肉。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流露出回忆往昔的神情,眼神透着几分沧桑。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哀伤又愤恨的表情,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完继续往前面走。
这场没头没尾的对话结束于此,白鹭有点摸不着头脑,回到住处的时候,承影坐在一楼客厅喝茶,小河不见人影,大概是喝多了回去睡觉了。
承影微微侧过头,语气中竟然带着质问:“舍得回来了?”
白鹭“嗯”了一声,走过去在另一个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茶壶在小灶上温着,壶嘴里冒出一缕直通通的白烟,把屋里熏得烟雾缭绕,倒是省了加湿器的钱。承影放下茶杯,命令地说:“以后别单独与他见面。”
白鹭心里一个咯噔,虽然最近他察觉到了承影的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但这么直白的吃醋还真是头一回,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一开口就是尴尬,但是这样不说话好像也挺尴尬的!白鹭挠了挠头,决定装傻,笑着说:“我估计他也不会来找我了,刚才我跟他说了,我不是白家人……”
话音未落,刚才还坐在对面的承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高大的身形逆着光,投下一片阴影,正好将他笼罩在其中。白鹭还保持着说话的样子,微微张着嘴,抬头望着他,很是吃惊的模样。
白鹭眼睁睁看着承影伸手捏住自己的下巴,俯下身来,俊脸越来越近,无限放大。短短两秒内的事情仿佛被摁下了慢放键,白鹭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声音大的好像身边的人都能听到。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躲开,但身体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点没动弹,还激动地微微发颤。
直到两片唇轻轻地贴到一起,直到感受到嘴唇被撬开、牙齿被打开,白鹭还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假的吧。
一定是假的吧!
承影剑的唇舌,怎么可能是滚烫的呢……
天色渐暗,太阳落到雪地的另一头,天空中丝丝缕缕棉絮般的云朵被染上枯玫瑰的色泽,映照着雪地,天地间一片绚烂。
客厅中央的小炉子上,茶壶中的水渐渐沸出,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