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敢惹萧家。”
林意看了元燕一眼,自嘲道:“这只是一个富家女和贫贱子弟的悲伤故事。”
元燕瞬间听明白了他这玩笑话里的意思,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萧淑霏,你居然和萧淑霏也有这层关系?”
林意无奈,道:“什么叫做也有?”
元燕沉下脸,不再说话,心中却是想着,难道不是?你和陈宝菀都有些纠缠不清,现在又突然来个萧淑霏。现在无论是南朝还是北魏,谁不知道南朝有两个公主一般的人物,一个是陈宝菀,另外一个便是萧淑霏。你可倒好,竟和这两人都有纠缠。
“倒是小瞧了你。”
不知为何,元燕心中忍不住愤愤的补了一句。
对于权贵这些事,容意要领悟得比她慢一些。
怔了数息的时间,容意才明白林意话语里包含的意思,他顿时皱了皱眉,看着那名青衫修行者,不平道:“莫欺少年穷!”
他这句替林意打抱不平的话语,却是让林意都有些涩然。
元燕都忍不住心中嗤笑出声。
穷就是穷,哪里有少年和老年,那些觉得你穷的人,谁管你将来的可能。
每年北魏的洛阳城里,那条翻着白沫的大河里,每一场大雨过后,说不定就会浮起几具抱着这样愤愤不平的想法而胆敢挑战权贵的贫苦少年的尸身。
她没有去过南朝的建康城,但想来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都是一样。
真正的权贵不相信不确定的将来,他们习惯把将来的可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若是像林意这种让他们觉得有威胁的少年,要么接受他们的安排,要么便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有趣。”
青衫修行者看着容意,他觉得很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来杀他的?”
元燕没有觉得好笑,她无比认真的看着这名青衫修行者,寒声问道。
青衫修行者觉得容意很有趣,他并不太清楚容意的出身,但是无论从口音还是从容意此时的质朴变现,都和建康城里的年轻修行者相差太远,此时看着元燕,他也觉得很有趣。
因为元燕只是一名少女,但此时认真的样子,却显得分外的老气横秋,甚至有着一种他不能理解的威严。
“除了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值得我专门跑一趟?”
青衫修行者微笑的看着她,觉得在这些很有趣的年轻修行者之前,他也要尽可能的显得邪恶一些,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倒也有意外之喜,谁能想象在眉山这种地方,还能找到传说中的火璧虫?”
元燕双眉微挑,锋利如刃。
“只是因为两情相悦,就要将他杀死?”容意却是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你们竟然敢如此做?”
“你很可爱。”林意看着义愤填膺的他,忍不住也轻声评价了一句。
容意愣了愣。
他直觉自己似乎太不了解建康的世界,但他还是倔强的看着青衫修行者,道:“这样的道理,我不服。”
“服不服都要打。”
林意的声音很干脆的响起,他满含着敌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名青衫修行者,“不管如何,你应该还未到神念境,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把握可以杀死我们三人?”
青衫修行者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林意。
从见到林意的第一眼开始,他心中对林意的评价就在不断的提高。
他不太明白林意为什么到此时还能如此镇定和自信。
“你很聪明,到此时还会用这样的话语来探听我的真正修为。”他轻声的感慨道,“只可惜你并非生在帝王家。”
听着他这句话,元燕在心中冷漠的说道,生在帝王家也未必是件幸运的事情。
林意还想开口,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感到脚下厚厚的冰层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
一股锋锐的气息带着地下森冷的寒气沁入他脚底,让他的脚底刺痛。
这是一道飞剑。
无论是他还是容意和元燕,都觉得这名青衫修行者接下来会出手,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原来对方已经出手。
一柄轻薄的飞剑已经悄然潜行在冰面之下,甚至在此时往上刺出时,才真正的出现在林意的感知里!
在林意此时的感知里,这道飞剑是一截剑片,薄得如同瓦上的白霜,然而切割坚冰往上飞来,却是如入无物,快到了极点。
林意的身上有天辟宝衣,然而脚底依旧是天辟宝衣无法覆盖的最薄弱处之一,此时按照任何修行者的直觉反应,必定便是跳开躲避来自脚底的这一剑。
林意也不例外。
他在感知到这柄飞剑的刹那,他的身体便下意识要往上掠起,然而在下一刹那,他却硬生生的止住了这种冲动。
他的感知清晰的提醒他,即便他掠起,也不可能跟得上这柄飞剑的速度。
他提起了脚,然而身体却没有往上跃起。
他脚下的冰面无比坚硬,但是当他的脚往上提起时,有雪白的冰雪从冰面上往上喷薄,这副画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不是踩在坚硬的冰面上,而像是踩在粘稠的水面上,脚在提起时,脚底粘起了很多水流。
只是这些冰雪却和他的力量无关,而是来自那柄飞剑。
一截银色发亮的轻薄剑片随着这些冰雪一齐从他脚底下方冲出,在元燕和容意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刹那,已经落在林意的这右脚脚底。
青衫修行者的面容平和,他此时甚至丝毫不甘心这一剑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