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你快说。”齐汾重新坐好,等待听吕衍解释。
吕衍又沉默几秒,投降般的双手举过头顶:“我说我说……我从哪里开始说?”他声音低的像是自言自语,思考一会儿后破罐破摔地说:“我弟弟要抢我公司股份!”
齐汾震惊。
吕衍咬咬牙,开始讲述:“我和我弟弟是单亲。在我十岁那年,我母亲生病去世了,当时弟弟才五岁,父亲自己有个公司,他整天忙于工作,照顾弟弟的事就都落在我头上。
“小孩哪里会照顾人?我连自己都管不好。好在弟弟乖巧,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顽皮胡闹,而是整天粘着我不放。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可能被妈妈的死亡吓到了,爸爸又恨不能几周都不回家,弟弟怕再次被抛弃,所以时刻跟着我。”
齐汾很理解吕昱的感觉。孩子小时候身边只有父母,父母就是他们的全部。在齐汾还是个小鬼时,有一次妈妈出差,他因为一件小事惹爸爸生气,爸爸说妈妈已经被气走了,再这样爸爸也离开不要他了。吓得他抱着爸爸大腿嚎啕大哭,连续几天做噩梦,梦到自己一人被留在沙漠上,怎么哭喊,父母都头也不回的抛弃他走掉。
这还只是父母的气话,难以想象如果父母真的都不在了,吕昱会多么依赖他哥哥,拼命抓住最后的稻草。
吕衍声音也带了一点怨恨:“爸爸会给我们足够的钱,也请保姆给我们做饭洗衣服,让我们不会为生计发愁。每天上学,放学后去接弟弟回家,然后一起互相监督写作业,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有金钱?”齐汾觉得吕父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吕衍点点头,叹口气:“爸爸在我上大学那年自杀了,留下遗嘱。后来我才知道,他自从妈妈去世后就患了抑郁症,一直在吃药控制,在我成年后,他认为已经尽到了责任,于是做了他很多年前就想做的事,追随我妈妈去了。”
“……”吕父到底是负责还是不负责?齐汾发现自己无法再准确判断。
“问题出在遗嘱上。”吕衍皱眉,“爸爸掌握着公司30左右的股份,遗嘱里写,股份继承人是先结婚的那个人。”
“哈?”齐汾再次被震惊了,他疑惑地问:“这种遗嘱也可以?”
“律师说可以。”吕衍抿嘴,“律师也不懂父亲的意思,还反复确认他当时的精神状态,结果是精神正常。”
这奇葩遗嘱!齐汾真不理解有钱人的世界。
吕衍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齐汾抓住其中关键:“意味这你岁数大,先于弟弟到法定结婚年龄,股份肯定全部归你。”
吕衍肯定:“对!当时我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我赶紧跟弟弟说,我不会独吞这些股份,不管谁先结婚,都平分。弟弟当时也答应的很好,说信任我。”
“那你结婚了吗?”齐汾问,顺便扫视了一眼吕衍空荡荡的手指。
“没有。”吕衍摇摇头,“我并不想随便找个人结婚,反正跟弟弟也是一人一半,谁先结婚都一样,所以我不着急。”
“可是,”齐汾犹豫地指出,“不结婚你能拿到股份?”
“这就是最近的问题所在。”吕衍摊开双手,“不拿到股份无法加入董事会,所以我需要结婚。”
“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遇到喜欢的。”吕衍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所以只得花钱雇了一个,本来这两天就打算结的。”
齐汾疑惑:“这跟你的精神病有什么关系?”
“我没病!”吕衍坚持道,“是我弟弟不想我结婚拿股份,所以谎称我病了,然后就可以独吞股份了!”
齐汾恍然大悟:“是他不想只拿一半股份了,试图全拿走,所以才说你有病,他好趁机结婚。”
“就是这样!”吕衍急切地肯定,“话说我根本没打过他!小时候他惹我生气,我都没忍心揍他!”
“这样的话,你的公司出了问题是怎么回事?”齐汾转着笔,思考着关于吕衍的整个故事,犹豫其真实性。
“是一个外地的投资项目,出了点问题。”吕衍解释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我过去督察几个月就好。正准备结完婚就过去出差的,还在满屋子找户口本,哪料到一睁眼就在精神病院了?!”
“可是他把你送进来几天,对继承遗产,有用吗?”齐汾困惑。
吕衍解释:“他再过几天就22岁了,把我关进来,就无法赶在他之前结婚了。”
感觉故事还是有违和感,齐汾指出说不通的地方:“按道理,你俩一起长大,应该关系很好才对。为什么他还要抢你股份?”
“不知道。”吕衍情绪低落,“也许他周围亲人都一个个离开,太没安全感,想把一切所有都握在手里。”
“说不定等他拿到了,也会分你一半?”齐汾积极地猜测。
提到这个,吕衍情绪更悲伤了:“他来探视时,说会养我,但不会给我股份。”
“……”齐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被自己弟弟背叛一定很痛苦吧。
吕衍缓了缓心情,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所以说,快告诉我怎么出院,我要再去给他谈一谈。”
齐汾同情地说:“其实,要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那就不要做任何声明反驳。医生让做什么做什么,按时吃药,乖乖吃饭,很快就能出院。”
“这样就可以?”吕衍惊讶。
“当然。证明自己没病很难,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