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魂魄淡,比寻常人命要轻。这种人通常活不过18岁,你仔细想想,是不是王友辉死的第一个媳妇儿就是他十八岁那年娶的?”
“按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娶的第二个媳妇儿就是他22那年,头两天是他26岁……每四年一个?”马程峰恍然大悟。
“旧年月里,阴阳先生一般都会用补魂法来救魂淡之人。也就是配阴魂,用女人的魂魄来补充活人的阳气,这叫阴阳调和。通常来说补一个魂儿就差不多了。让男人和女尸躺在棺材里,举办个阴魂,然后意思一下埋进坟里,不能埋死了,一个时辰后再挖出来。”他说,不过也有例外的,有的人天生三魂不稳,需要补两个魂儿甚至三个魂儿。但我还没听说过谁用四个活人的魂魄为引的呢。
“您就说咱怎么办吧?不是说捉贼要拿脏吗?可您总不至于真的让慧芳今晚去陪王友辉吧?”马程峰越听越吓人。
黄扎纸放下手中的纸人,纸人的轮骨已经掐好,看上去是个胸前鼓鼓的女人模样。“那自然是不能用活人,不过能不能替换下来还得看张家配不配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趁你不在,他们两家已经开始商量婚事了。”
“不会吧?除非张家人疯了!”
“你现在回去,按我吩咐的准备,我要慧芳的头发,越多越好,还要她的血开眼光,另外你把她的生辰八字再给我留下。”黄扎纸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拽出一张大宣纸,身边就放着五颜六色的染料,他用毛笔沾着染料,开始画人皮。
他的手艺精湛,虽比不得那些已经成名的画师,不过画出来的纸人足够以假乱真。“一会儿我去你家等你,天黑前必须拿到,否则可就来不及了!”
马程峰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心里也大概猜出了点。不敢多问,赶忙就要往回跑。
“哎?你小子就这么走了?”黄扎纸把他拽住问道。
“干嘛?不是您让我抓紧时间的吗?”
“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糊涂啊?咋地?叔儿都帮你忙活一宿了,你瞅瞅,这纸人多精啊!一分钱不想花是吗?白用是吗?我可告诉你,这是救她命的!”黄扎纸这手艺是三代单传的,虽然十里八乡谁家有丧事都来想用他扎的纸人,不过可不是谁家都能买得起的,明码标价,童男童女是300,纸牛纸马每样100,要是扎陪葬的美人500一个!他手中的“半成品”俨然是成年人高矮了。
“嘿嘿……前辈,能打个折吗?您看……咱都这么熟了……”马程峰嬉皮笑脸道。
“不能!一分不能便宜!五百块你要嫌贵就找别人去!”他摊开大手在马程峰面前晃了晃。
“真特么黑!你个奸商!”马程峰扭扭捏捏地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了他。
要不然咋说在商言商呢,人家黄扎纸精明着呢,接过五张毛票还不忘举过头顶验验水印的真假。“这就对了嘛,五百块钱换她的命,多值啊!再说我还得负责售后呢对不对?快去吧!”
得嘞,大过年的,他跑这儿来等于给人家送钱来了。这钱赚的真实,动动手,一天就来一个活就够了!算了,反正自己手里的钱也不是好来的。马瞎子说过,为盗之人大财散尽方有后福!也就是说,他们偷盗来的钱财不能留,越早花出去越好,因为是不义之财。
虽然马程峰手头钱不是偷来的,不过却全都是给那些盗贼打工赚来的,也算不义之财。
大过年的,张家院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连电视机都没开。马程峰推门进去一瞅,里屋,常小曼倒在人家炕上正呼呼睡着呢,除了她以外,屋里再不见人影。
“常小曼!!!我不是让你看着慧芳吗?”他喊道。
小曼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睛说你放心,你的小美人也在睡觉呢,一直都没出过屋!“喂,你刚才叫我什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学姐?有你这么直呼大名的吗?”
他不愿跟常小曼纠缠,找来剪子,趁着张家父母没在家,冲进了慧芳屋。人家这叫少女闺房,农村十分讲究这些,未结婚的女孩闺房除了父母外,别人是不能随便进的。
张慧芳睡的很沉,没有被他推门得动静吵醒。她佝偻着身子,后背朝着外边,把脸扭到了炕里。
“看,我说她睡着了吧?你就知道冲我吼!”小曼埋怨他说道。
二人轻手轻脚地走到炕边,探着脑袋往前一瞅……
“唉呀妈呀!”吓的常小曼大叫了出来。炕上的张慧芳睡的很死,真赶上死尸了,脸上惨白惨白的,一点活气都没有,如果不是闭着眼睛的,那表情竟跟死去的赵月月不差分毫。
“没事,地魂丢了阴气重,嗜睡,正常!学姐你去门口给我盯着点,千万别让人撞见。”马程峰脱了鞋往炕上爬。
“哎?有你这样的吗?你跟你的小美人……那啥……我给你把风?”
他赶紧解释:“哎呀!我剪点她的头发!你想哪去了?”
小曼出去后,马程峰用塑料袋接着,咔嚓咔嚓剪去张慧芳的头发。黄扎纸说,头发越多越好,他可没含糊,人家慧芳留了一头披肩发,等剪完了,直接变成齐肩长的荷叶头了,幸好他下手有分寸,没剪成豁牙漏齿的。要不然慧芳醒了都得找他拼命。
他取出一根细针,在慧芳指尖上戳了下。
“嗯……”睡梦中的慧芳轻轻呻吟了声,但没醒。
他把慧芳的指血抹在塑料戴上,跳下炕,带着常小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