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就看到乔叔在门外候着,见着流黍出来便向前一步道:“客人已恭候多时。”
摆一摆衣袖,流黍淡淡道:“走吧。”
沿着青石小道走过花千色当年亲手设计打理的蔚园,拐过倚树栽花的拱门来到大厅,抬头就看到正中央坐着的人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遥遥对他举杯轻晃。
“久等了。”流黍抬手微拱,随即与厅中人奉殇比邻而坐。
摇晃着手中的青瓷茶盏,奉殇侧首望向三界中以淡雅与冷洌并称的流黍微微一笑,“早闻府主喜得麟儿,我这多等一会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儿刚刚接回府,殿下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灵通。”轻轻淡淡的回声,流黍也不着痕迹的暗暗打量这传说中素来喜阴晴不定好肆意妄为的大妖怪奉殇。
从当初两人初具名气开始就一直处于王不见王状态,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桥,各走各的路。
最能把两人凑到一起的,大概就是当初自己抛仙道,剔仙骨,携了千色归隐时,恰巧撞上了奉殇为找自个小情人活活灭了三十二层天一万七千仙众的事了。
当初三界闹得沸沸扬扬的两件事,现在或许还能成为别人的笑谈。但那又怎样?自己还不照样带着千色归隐,奉殇不还照样活得风姿依旧?
对于谁强谁弱谁需施舍谁需笑,流黍向来毫不关心。生来性情薄凉他,若非得了一个花千色这样的狗皮膏药活宝贝,想必一辈子也就那莫潇潇洒洒的一个人过了。
所以,他分外珍惜。尤其是待两人走过风雨终归平定的今天,谁都不可破坏,无论是谁!
拂了拂衣袖,流黍接过身后乔叔手中的暗底沉香木匣,递了过去,“无论如何先谢过殿下借宝之恩,流黍感激不尽。”
看了眼推过来的木匣子,奉殇挑眉轻笑,“既已送出的宝贝,哪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就当是送给令嫒的满月礼吧。”
清骨修长的手指捏着青瓷茶盏缓缓的盖了盖,奉殇接着道:“毕竟,鹤老仙不是那么好请。”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流黍顿了顿也不跟他客气,收了回来转身留又递给了乔叔,“回头给小姐戴上,殿下送的古玉辟邪保体肯定是没问题的。”
奉殇闻言淡淡一笑,这个流黍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女儿的救命之恩,他感激不尽。自己将与空谷世间绝无仅有的的信物向赠,他也只当辟邪保体的古玉。一句带缝隙的话都不给,有意思。
不过转身想想自己本来就是送人情的,只要他肯接就总有让他还出来的时候,对此奉殇倒是颇为期待。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奉殇晃晃手中的茶盏,盏内茶叶跟着水波旋成透明的水涡,不知道是茶驱动了水还是水推动着茶就这么借着一点外力相互追逐了起来。就像这表面看似平定安康的三界盛世,经不起一点点的推波助澜。
而他,奉殇,就要做这个推波助澜的人。若欠三千,以万来还!
放下茶盏,奉殇抬眼轻笑,一片凛凛,“今日,我为一人而来。”
今日,我为一人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攻攻相遇2
一人?流黍不动声色的垂了垂眼眸,“殿下说笑了,繁华世界三千万,我独有花千色一人,难不成殿下想与我要千色?”
语毕,流黍微沉眸色直直盯着奉殇。
传言奉殇为某人屠尽白狐一族,灭尽三十二层天,这等逆天之举本该锁骨、断筋、启天劫、从宇宙洪荒之中凝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轮番劈遍。这番下来就是现任天尊也该灰飞烟灭了,根本没有任何人鬼妖神可以留有一丝神念,而奉殇.....
看看神魂俱在的奉殇,流黍暗暗思索这一人是救他的那人还是待他救的人或者两者皆为一人?
“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为一人而来却非要一人而回,府主切莫紧张。”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奉殇漫不经心道:“我只是丢了点东西在一个你能去而我不能去的地方,所以来请府主随我走一趟。”
大厅中的俩人说说停停,可苦了蹲在厅外偷听的陆宸游。
什么为一人而来?什么你能去我不能去?这俩家伙在讲什么啊?蹲在大厅门口,陆宸游一头雾水。本来是突然想起来要提醒一下表哥注意奉殇那家伙,结果一过来就看到那人正坐在大厅里和表哥你来我往的过着招。
这蹲了半天腿都麻了,那俩还在那打哑谜,陆宸游困死。忍不住站起来揉揉腿却直接一肘子撞翻了旁边的挂在花树上的鹩哥笼子。
“瞎了你的狗眼啊!瞎了你的狗眼!”世界顿时热闹了.......
扑棱着墨绿色的花翅膀,嘹噪的鹩哥瞪着一双绿豆圆眼吼得撕心裂肺。
“表...表哥.......”看看瞎扑棱的鹩哥再看看自家脸色不是很好的表哥,陆宸游目瞪口呆。
奉殇突然展颜一笑,“就他吧。”
“不行。”流黍想都没想就拒绝。
回过头,奉殇笑的意味深长,“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尽管试试。”低沉的语调强烈显示着主人的不悦。
呵...... 奉殇看着陆宸游轻笑。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绝逼是错过了什么的节奏!陆宸游回头,恨不得掐死这万恶的鹩哥。
果然,不止花千色是自己的灾星,一出现就抢了自家表哥,就连他养的宠物也跟自己八字不合!尼玛!谁家鹩哥安静时会一动不动装死一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