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放松下吧,你看那个妖怪也很累,附近有一处很好的休闲,你去洗个澡,蒸一下,我再帮你放松放松。”方舟讨好地站在方真的身边,他贪婪地闻着他的味道,好久没闻到了,好久没有这样接近过了。
“你去吧,你身上,很臭。”方真建议方舟去洗一下,他比他更加需要,毕竟他才是从垃圾箱里刚挣扎出来的哪一个。
汽车喧杂的喇叭声没有停止,红绿灯依旧在不停地闪烁,那些看上去形体相似的人类,每个人思考的事情都不相同,却又相同,性、金钱、权利,除此之外,甚少有其他的东西。方真坐在街边的排椅上,默默地看着这个世界,如此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
距离排椅三百公里的一所巨大的豪华庄园内,惨叫声猛地响起,又迅速消失。
小豆慢慢地从破碎的医器和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上跨过,那些尸体的神色狰狞,犹如地狱里油锅中煎熬的罪恶灵魂,他们的表情是赤裸的、毫无遮掩的,暴露着、表现着、最后的形态,兴奋的、悲伤的、愤怒的、讥讽的、藐视的……种种,这些神情是完全的,比较完全的,除了满足幸福的笑,所有的表情都有了。小豆慢慢地从他们身上跨过去,他看下四周,嘴巴里突然冒出许多单词:“眼睛是用来看这个世界的,鼻子是用来闻味道的,嘴巴是用来吃东西的……”
地上的血晕,越来越大,环奉看着手里的计时器,喃喃地说了句:“一秒零九,这个可怕的怪物,那个是乐圣吧?只要一秒零九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杀死他们呢?但是,这不是我该思考的吧?呼……”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躲避地站在一边,这一次,他没有去拉小豆的手。
飞机再次起飞,小豆的脑袋靠着冰凉寒冷的飞机玻璃窗,他看着外面, 天,是蓝色的,白天的天是蓝色的,蓝色的天上有白云,白云是白色的,白色的云只出现在白天。
深秋,于是开始自卑
“体重一百零四,身高……一米六八,呃,我说四海,你吃的饭都去哪里了?”榔头略微带着一丝戏弄的语气看着趴在磅秤上的包四海。
“鬼知道。”包四海气愤地从秤上走下来穿拖鞋。
“四海还是小孩子吧,有些孩子发育是迟缓的,别着急。那,这些鱼脑都吃了,比起身高,这次考试又垫底了吧?”刚刚融入这个家的孙宝云,端着一碗白糊糊从厨房走出来。
现在是深秋,再过二十天,就是寒冷的冬季了,吴岚的气候变换得非常快,气温是以直线上下的,非常迅速且准确。一但入冬气温会直线下降十五度左右,尤其是吴岚内陆的白水城。
“啊,好恶心!嫂子,这是什么?”包四海一脸嫌弃地指着桌子上的那碗白色的透明的糊糊。
“啊,不说了,我还要上班,你哥哥还在睡觉,早餐我帮他温在恒温箱,叫他起来记得吃。”孙宝云小跑到门口,她拒绝了佣人弯腰帮她穿鞋,而是一屁股坐在门廊上,自己在那里一边唠叨一边没形象地穿鞋。
花椒张张嘴巴,但是没敢说什么。这个家,行为不高贵的不止孙宝云一位,这个家绝大部分的人,完全任性行事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有时候花椒很庆幸这个家没耸立在乐医密集的地区,不然就漫天谣言了。
上午十点,萧克羌穿着一套不怎么讲究的松垮垮的睡衣从楼上抓着脑袋向下走。这套绿格子睡衣的购买人是他的新婚夫人,同样的款式孙宝云也有一套,而且她还好心地替全家都买了一套。结婚后,萧克羌被客气地“开除”了,没有一家幼稚园敢用一位乐医大人做保父,虽然那首鸭子歌他还没写完。
“早。”鱼悦起地很早,现在已经从仲裁所兜了一个圈子回来了。
“哦,早。榔头呢?”萧克羌看下鱼悦的身后,那个总是带着很热闹气氛的家伙没有出现。
“据说有几位乐盾去世了,他去参加他们的葬礼,下午回来。”鱼悦脱去那套紧绷的长袍,乐医的衣服,说实话并不随意。
“恩……说实话,乐盾的感情总是比我们好。”萧克羌拉开椅子开始吃老婆做的早餐。
鱼悦笑了下,弯腰抱起花花坐在了一边,花花的小爪子上下扒拉着。这时,电视突然打开。
“现在是上午时间十点十四分,我现在站的地方是警方的隔离线。各位观众,距离乐医集体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三天,警方依旧未对……”一位打扮得精彩万分的现场播报员小姐正在现场叨咕着。
鱼悦伸出手关闭了电视,他不想看。
“仲裁所那边,还没消息吗?”萧克羌一边吃一边问。
“我没问,他们也没告诉我。”鱼悦打开今天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