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瞎子重复道,“他叫解雨臣,唱戏的名儿叫…… ……”
“我叫解雨臣,外人习惯唤我花爷或是小九爷。”
瞎子眨眨眼,“外人?我这是外人的叫法?那我要换一个…… ……”
“你会唱戏?就是cctv11经常放的咿咿呀呀的那种?”
瞎子纠正道,“什么咿咿呀呀,明明是啊~啊~啊~啊…… ……”
“会一些京剧,但所学的主要是长沙的花鼓戏。”
“我知道我知道!”瞎子来了兴致,“就是那个’刘海哥—呃~’’我的夫—啊?’’你把我比作什么人啦喂’…… ……”
“我记起来了,你上次说过你老家是长沙的。”吴邪恍然大悟,点点头道,“问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诶等等等等!”瞎子从地上爬起来,“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是在无视我?”
吴邪认真地摇摇头道,“不是好像,是真的。”
“你…… ……”
“喂那个花,走咯!”手腕上一紧,解雨臣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拉住了,却见吴邪回头冲他呲开牙,眼角的细碎星光一闪一闪,明晃晃的亮。
一尘不染。
真是的,明明前两天还一脸的敌意,如今却是翻书比变脸还快。
比小孩还孩子气的家伙。
“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阳光在地上落下剪影,越来越长,越来越远,直到两人的背影都不见了,瞎子终于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将沾上的灰尘抖了下去。
“表演结束了,还不出来?”
一个身影从高大的障碍物后现了身,却是青狼獒的队员老痒。
“队长说过让吴邪远离那个人,为什么不照做?”
瞎子置若罔闻,反而慢条斯理地勾起嘴角,他总是爱笑的,只是那笑容却鲜少温度。
“你知道吗,解雨臣知道齐羽。”
从胸前口袋里掏出叠得整齐的天鹅绒布。
“而齐羽与吴邪相貌无异。”
“解雨臣对吴邪感兴趣。”
“解雨臣是国安局的人。”
“国安局的人从来不会对毫无价值的东西感兴趣。”
他一条一条地罗列,像一只无形的手在虚空里将杂乱的线条一一捋直,老痒忽然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沉声道,“你认为解雨臣和副队的死有关?”
“不止我。”
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老痒默念了一句’队长,嚅嚅道,“副队的死有疑点确实是我们大家公认的,只是如果真的和解雨臣有关,那吴邪的安危岂不是…… ……”他猛地停住,终于知道了瞎子这么做到底所谓何物,“你,你是在逼队长做个选择?!”
是以吴邪为饵执着于探明过去的真相,还是放弃过去让他远离危险?
齐羽,吴邪,在张起灵心中到底孰轻孰重,瞎子竟是做着这般打算!
“你…… ……”
“队长是我认定的唯一的强者。”瞎子取下墨镜,用绒布细致地擦拭着,这一刻老痒终于看清了,那双藏在镜片后,如寒冰般毫无温度的眼睛。
“他需要谁,我便替他寻来。”
“他认不清自己的心,我便帮他认清。”
“只是如果有一天这些无聊的感情成为了他的牵绊,那么,我也会替他一一除去。”
第三十章
吴邪拉着解雨臣一路跑到停车场,将手里的东西先抛了上去,然后一跃而上踩上车斗,站在上面冲他兴致勃勃地招手。
“到了,就这里。”
解雨臣环顾一周,姑且照他说得做了。这种车子是6x6的军用越野车,行驶时载重量可以达到五吨以上,宽阔的车斗别有洞天,倒还真像一个隐秘的小天地。解雨臣攀上去后,吴邪已经弯着身子在地上捣鼓着什么,他走近了些,看见男孩正用不知哪来的小刀把适才得到的黄瓜切成小巧的一片一片。
“你刚刚溜进炊事班就为了拿这个?”
“对啊,不然只能靠我啃了。”吴邪连着切了三四片,歪歪扭扭,薄厚不一,自个儿倒是挺满意的,提着在虚空里比划了两下,然后冲解雨臣努努嘴道,“你去那边躺好先。”
解雨臣挑了挑眉,“你要把这个敷我脸上?”
“bingo!”吴邪打了一个响指,笑眯眯地拿起一片抖了抖。这黄瓜甚是新鲜,去了头后水灵灵地淌着汁,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冰凉黏糊的触感,但听吴邪继续道,“敷黄瓜比敷面膜还有效,我以前的女朋友都是这么干的,不仅补水、控油、去黑眼圈,而且还能——”他冷不防地凑了上来,解雨臣几乎下意识地拉开距离,却还是感到脸窝的位置被指尖戳了戳,“啧啧,你脸上好像也挺干的,行了,这些功效已经足够了。”
解雨臣将人推到一边去,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反问道,“补水?”
吴邪重新黏上来,巴巴着眼睛点头道,“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