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廊之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秀丽壮观的花园里,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雄伟,假山下,小桥流水,水声如乐,山上峰回路转,逶迤曲折,几枝傲雪红梅映着这水天雪色,分外妖娆。另外,大多数树木无花的树枝之上还以粉色、红色的绢帛扎了许多精巧的绢花。湖水长廊之上每隔几步就悬挂着大红纱棱制成的琉璃宫灯,精巧异常,花彩缤纷。远远望去,就像一大串璀璨耀眼的红宝石项链。
庆王司空祈一身华服,端坐在主座之上,傲然睥睨着下首正在说着邀宠谄媚话语的朝中大臣。
司空祀见来得不巧,本想转回去换个时候再来,可是这时司空祈已经看见他了,朝他招了招手。
司空祀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给哥哥行礼问好。
司空祈打量了他两眼,说:“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吧。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往后皇父要是准了你出来办差,在座的叔叔伯伯们也好提点你一二。”
司空祀记得往日皇父曾经明言皇子不得私自结交朝中大臣,否则就是结党营私,就是图谋不轨,当重惩。但是,大哥司空祈不仅和他自己的舅父、朝中炙手可热的一等公刘堂静来往密切,更是豢养大量门人清客,同时还与一部分朝臣抱成一团,时不时给太子下点绊子,说些煽阴风点鬼火的话,不过皇父对此一直不置可否,也不知道他的态度究竟如何。司空祀私下揣摩的是皇父太偏心眼了,若是这种事情由自己来做的话,肯定是被拎过去一阵大骂,哪得逍遥如此?
司空祀不敢惹这位哥哥,只得依言在他指定的座位坐下,略带腼腆地和众人见了礼。只听见那些人不住地啧啧赞叹说:“六殿下真是貌比谪仙,风神如玉啊。”
司空祀心里恼怒这些人不顾尊卑之别,对自己的相貌评头论足,只是这些人一来是朝中大臣,二来是大哥的座上客,倒不好发作,只好一脸冷然,假装没听见。
一个身着虎豹补子的绯色官袍的人端着酒杯和酒壶走过来说:“下官还是第一次见到六殿下,真是光风霁月,闻名不如见面啊。今日借花献佛,借庆王爷之酒敬六殿下一杯,略表仰慕之意,还请六殿下赏脸。”
司空祀连忙捂住自己案上的酒杯的杯口,不让他将酒斟入,说:“不巧我今日斋沐,不宜饮酒。”
上座的司空祈发话了:“六弟,斋沐什么的,有什么打紧?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这位可是东平郡王麾下的王德平总兵大人,不可简慢,快饮了此杯。”
司空祀不敢违逆哥哥,只好苦着脸饮了杯中之酒,一会儿,在座的大臣们也纷纷起身来敬酒。司空祭祀虽然基本没有出来应酬过,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知道的,知道喝了这位敬的酒,就不能不喝那位敬的酒,不然就显得厚此薄彼,是官场上的大忌,只好一一都喝了,不一会儿,就有了几分醉意。
一时宴毕,众官和庆王等人告辞,便各自腆着肚子回家了。
司空祀站起来,对司空祈说:“时辰不早了,小弟也该回宫了,不知道大哥有何事急着找小弟,还让母妃传话?”
他本来就有些头重脚轻,这时一下子站起来,身形就有些摇晃,司空祈快步走来,扶住他的肩膀,贴在他耳边说:“你这会子喝了酒,再出去吹了冷风,或者骑马回去有什么闪失,哥哥我还不得叫母妃骂死?得了,今晚别回去了,要是皇父问起,我帮你应吧。”
司空祀说:“不碍事。若是大哥实在担心,小弟就借府上的马车一用。大哥找我有事,就请先说事吧。”
司空祈故作亲热地揽紧他的肩膀说:“急什么?咱们兄弟经久不见,大哥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呢。”
司空祀不太习惯他如此亲昵的举动,他印象里的大哥一贯是高高在上,从来都是一脸漠然,最近居然会和自己勾肩搭背,做出“哥俩好”的架势出来,实在是惊悚多过惊喜,不由得僵了脸,肩膀也下意识地回缩,想躲开对方火热的手掌。
司空祈却不管那么多,拉着他去了正房旁边的一个花厅里,叫下仆们斟上醒酒茶来,两人对坐饮茶。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今天双更,补上昨天倒v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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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贡院大门外的高墙上今天早上才贴出来的一溜儿黄榜告示前挤满了攒动的人头。 " >
告示的开头赫然写着:“元熙二十二年癸卯恩科会试告示”。
冬儿飞奔而至,到了胤禛日常读书的书房外,忙缓了脚步,将气喘匀了,才在门口跪下磕了个头,说:“爷,小的不是有意要打扰爷用功,有件大喜事须得马上告知爷。”
胤禛见他说得慎重,便放下手上的书卷,说:“说吧。”
冬儿满脸是笑,说:“小的今早上去外面办事时,听到过路的人说什么今年皇恩浩荡要加试恩科,便赶忙跑去贡院看了,还果真的,现在贡院门口人山人海,都在议论这事儿呢。可惜黄榜不能揭下一张来与爷亲眼看了。那里人多,小的怕爷自己去看被人挤着了,便自作主张,找个会写字的人将那告示抄了一遍,带回来给爷细瞧。”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还以为要等到两年之后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尽情施展平生所学了。饶是胤禛,也一下子喜上眉梢,赞了一声:“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