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司空摘星从这人的眼中却完全找不出一点温润君子的模样,偏偏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底藏着的全是狡诈,狡诈之中又带着恶毒,恍惚竟似的地狱的恶魔一般,透露着无穷无尽穿透人心的算计,让人不敢直视。司空摘星发誓,武林之中绝对找不出第二双这样的眼睛来。
他的沈青衣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司空摘星只觉得自心中升起一股寒气,牵着着他肋上的伤口阵阵发痛,那寒气冷的他几乎要将浑身都凉透了。
他闭上眼睛不愿再瞧,也实在不愿让陆小凤为他这样忧心,他已决定起身出去,无论如何他都不该让陆小凤为他涉险。
就在司空摘星起身的一刹那,却惊觉自己肩膀已被突然出现的手掌轻轻按住了。
什么人能悄无声息的近他的身!
司空摘星大惊,下意识出招反抗,却在稍稍侧眸瞧见那人一方衣角之后,堪堪收住了攻向那人命门的手掌,他的手停在身后之人心脏的寸余之处,便被一双温润的手掌握住,司空摘星心中却忍不住欣喜。
花满楼!来人竟然是花满楼!
花满楼果然不会让陆小凤一个人来富贵山庄冒险!司空摘星这时才想明白,为什么一向不急不躁的陆小凤来富贵山庄之后会对王老庄主步步紧逼,废话不多说,一来就直接揭破王老庄主的真面目,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陆小凤是在吸引绯衣公子的注意力,不愿让他有一丝一毫分神的机会去注意偷偷潜入山庄的花满楼,为花满楼争取更多的机会救出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觉得自己的眼角有几分湿润,心中的寒意又被这种无私的兄弟情谊温暖,他捂着怀中刚刚偷出来的花家地契,这时才想明白,原来自己早已在那两者之间做出了选择。
在‘沈青衣’和陆小凤之间,司空摘星选择了帮助陆小凤和花满楼,但他总是觉得自己欠了‘沈青衣’许多,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沈青衣’的结局如何,他都会想尽办法弥补。
“跟我来!”花满楼握起司空摘星的手,发现他的手很凉,内力虚浮,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药香,夹杂着丝丝的血腥气。花满楼心下一顿,知是司空摘星受了不轻的伤,他丝毫不敢耽搁,按照原本他和陆小凤的约定,先将司空摘星救出去再说。
陆小凤还在讲司空摘星是如何拜托他不要伤了‘沈青衣’的话,绯衣公子却是懒得再听,他抬手手打断陆小凤,喊道:“好了!陆小凤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啰嗦了,你从踏入我富贵山庄开始,就一直步步紧逼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不就是想压下我的气势,好让花满楼去救出司空摘星吗?”
“哼,若你以为我连你这点心思都猜不出来,那也未免太小看本公子了吧。”
陆小凤咬了咬牙,他着实没想到自己和花满楼定的计划,竟被这绯衣公子一语道破,他说的这样轻松,好像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似的,让陆小凤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心中竟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一个半月之前,自己和花满楼暗访洛阳的行踪,这人也了如指掌不成。
这绯衣公子的心机果然厉害,陆小凤此时才真觉得自己是小看了他,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陆小凤却是面不改色,他摸着自己胡子笑道:“庄主此时才知我的来意恐怕已经晚了,想来此刻司空摘星已经不在富贵山庄了。”他相信花满楼一定会成功,就算二人暴露行踪也无大碍,这世上能困住花满楼的人,陆小凤还没见到过。
“哦?”绯衣公子笑了,“你看起来很自信。”
陆小凤道:“我一向对他很有信心,就像对我自己有信心一样。”
“那这次你恐怕要失望了。”绯衣公子仰在椅子上,依然在笑,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陆小凤心中隐隐不安。
他只听绯衣公子叹道:“陆小凤,你莫忘了,就算再混蛋的人,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肯帮他的朋友。我以前不知,现在才明白其实有朋友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陆小凤终于变了脸色,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和绯衣公子关系非浅的人。
白云城主,叶孤城!
……
陆小凤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困住花满楼,但偏偏有时候就会有些意外发生。
当初,沈青衣送给司空摘星的地图的确是真的,司空摘星就是因为这个才能在短时间内准确的将花家的地契从王老庄主的书房里偷出来,即使他此时重伤未愈,无法施展轻功自由来去,但有地图指引,这些并不是大问题。
沈青衣既然想留下司空摘星当人质,有为何要送他山庄的机关地图,为何要指引他去偷花家地契,花满楼一时也想不通沈青衣的目的,将司空摘星背在身上,听他指路,二人很快便出了厅堂的四重庭院。
可就在他们将要离开山庄的时候,偏偏又落进了绯衣公子早就设好的机关网中,不是花满楼和司空摘星技不如人,而是因为他们又‘见’到了那个起死回生的人。
只不过迟疑一瞬,他们便失了先机,双双被那人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真的是你。”花满楼摇摇头,突然觉得非常糟糕,这显然又是个圈套,早已算准了他们会钻。他二人被缚,只剩陆小凤一人苦苦周旋,绯衣公子已经难以对付,再加上一个白云城主,这场对弈,输赢难料。
“我说过,这地方你不该来。”叶孤城并不多做解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