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歇摸下巴:“噢,那这里离那个什么泓凉城还有多远?”
少年看了眼天色,估量道:“大约半个时辰,即刻启程入夜前必然会到。”
“是吗!”谢歇起身拍干净屁股上的土,对着少年一拱手,掐着从电视剧里学来的调子:“今日之恩定不相忘,他日若有缘再见,我定涌泉相报。”
少年见他话语似是要走,急道:“不如留宿一夜再走罢!”
谢歇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不能再麻烦你了,我打算趁天黑之前赶到城里去。”
他摆手的时候有个东西从他袖子里掉了出来,咕噜咕噜滚到梁音观脚下,梁音观弯腰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块五颜六色的石头。梁音观把石头捏在手里:“这是什么石头?怎么这么奇怪?”
谢歇解释道:“一快普通的石头罢了,我也是无意中捡到的,平时拿它割点东西什么的,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我都快忘记它的存在了。”
“是吗?”梁音观的拇指在光滑的石头上磨蹭了几下:“那不如送给我吧?”
“没问题啊,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我先走了,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谢歇说着朝梁音观挥手,他倒着走了几步,这才转身朝着落日的方向前行。
梁音观跟着他的背影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着他整个人仿佛要陷进霞光里,握着石头的手不由攥紧。
目送谢歇远去,等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梁音观收回目光,把那块石头慢慢放到鼻子前闭上眼睛陶醉的嗅了下。
呼吸一窒,梁音观放下手,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鼻子,怎么一股鱼腥味……
恢复了体力的谢歇脚程虽然快了不少,却也还是难掩疲惫,这让他十分怀念起了现代的代步工具,别说是汽车自行车,这时候就算是给他一辆滑板车,他都会感激零涕。
闷头走了一段时间,谢歇又觉腹中饥渴,想起怀里还有一个烧饼,乐滋滋的拿出来,把油纸掀开,张嘴欲咬。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嘿!这位兄弟,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谢歇停下动作,茫然的抬头看去,视线巡回了几圈,都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他侧头看了眼依然半挂在山头的太阳,心说这太阳还没下山呢,怎么鬼就出来了。
“喂!看我,我在这儿呢!”右手边某棵树的叶子动了几下,谢歇眯眼细看,终于看清楚那树干上原来躺了个人。
那人墨发披散,宽袖青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斜躺在树干上,一手枕在脑后,因着衣服颜色的缘故,整个人几乎与树融为一体。
也难怪自己刚才没发现他了。谢歇往前走了两步,抬头问他:“我身无分文,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树上那人垂下眸来,视线正好与他对上,那人似是呆愣了那么一两秒,复又反应过来,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飞身落到谢歇面前,与他仅有两步之遥。
“你身无分文不打紧,我有钱就行了。”那人道。
“哦?”谢歇疑惑:“那你说吧,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不干。”
那人低头咬了口烧饼,晃了晃手里的烧饼含糊不清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买你这个烧饼。”
“……你什么时候拿去的?”惊楞过后谢歇指着那人的鼻子质问:“你这叫买吗?你这分明就是抢!”
“这怎么能叫抢呢?最多就是强买强卖,我这就把钱给你,你别急啊!”那人啧啧摇头,在衣袖里掏了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又在怀里摸索,仍是毫无收获,他又搜过腰带,愣是没能找出一个子儿来。
谢歇被这人的无耻深深震惊到了,瞪着眼睛看他在身上摸来摸去,见他半天也没拿出半个铜板来,竟然有些得意。
虽然他知道这种情绪十分要不得,毕竟找不出钱来,吃亏的可是他谢歇啊!
谢歇清了清喉咙:“怎么?没钱?”
“你别急!我一定能给你找出来!”那人弯腰脱掉鞋拍了拍,两个铜板应声落地,他嘿嘿一笑:“你看,这不就有了吗?”
谢歇:“……你把它给我擦干净了!”
那人掰开谢歇的手把铜板按进他手心里,语气诚恳道:“大丈夫应当不拘小节。”
“……”谢歇暗暗啐了一口,懒得跟这人废话转身就走。
“诶!留步!”眼前一花,那人又如鬼魅一般挡在谢歇身前,没心没肺的笑着:“在下名叫恣意,不知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
谢歇不耐烦道:“不过萍水相逢,以后还不一定能见面呢,我看就省了吧!”
“话可不能这样说,相逢即是缘,虽然在下方才的作为确实有些无赖了,但那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兄台能够海涵。”那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抢人烧饼有什么可迫不得已的啊喂!谢歇愤愤的想。
“我叫谢歇,谢谢你全家的谢,歇息的歇!”
“好名字!”那人一副惊叹的样子。
谢歇推开他抬脚便走:“谢了!你也是好名字!”
背后传来叹气声:“哎,名字虽然是好名字,但是姓不好。”
“嗯?”谢歇疑惑回头。
“你可知我姓什么?我姓步,名恣意,步恣意,不就是不恣意吗?”那人苦笑。
谢歇耸肩,看他这副不可奈何的样子心生舒爽,竟然开口安慰道;“步恣意,步步恣意嘛,好名字!”
说完,谢歇一甩头,走了。
步恣意低声跟着谢歇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