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母雪狐,左手火焰轰得一声,红火焰冲上天际。
公雪嘶吼一声,挡在列冷焰身前:「尊首,让在下,让在下亲手了断。」
列冷焰一顿,看着眼前公雪狐,有一丝疑惑。
为何,称本尊,尊首?
尊首之名,乃为师祖所予,只有师祖门下弟子才知。
眼前公雪狐七尾又起,白雾冰珠四散空中,甜香味又起,他一个发力,白光银球举於天顶,再下便是朝母雪狐击出。
「玲珑!」大喊一声,痛彻心扉。
母雪狐动作本就如殭屍一般,无法躲去袭击,喀喀喀喀的骨碎声随着银球落於母狐腹身,将躯体打碎成灰。
两狐对视,就见母雪狐双瞳闪出琥珀瞳眼,嘴角若有似无地拉出一抹笑。
清郎……
但求在世别忧处,偶念伊人相思伴。
公雪狐仿若闻声,闭眼,再次立起七条长白尾,雪白狐尾在身後摇动,冰珠成雾,霜成雪,银光四散再次给了母雪狐一击。
「玲珑!」再次大喊。
一瞬间,黑影遮日,按了天顶一片灰乌,灰烬中飘出两道阴光,一银一绿,绿光如蛇紧缠着银光。
列冷焰一见,手刀挥出砍断绿影,再下绿影瞬间四散,银光飘向天际,拨云见日,白霜冰珠仍挂在树梢,山顶依旧白雪一片。
公雪狐化去人形,成了雪白狐身,狐身本该只有半尺身长,可九尾狐灵力超凡,雪狐乍看也有一尺长。
他仰头望向天际,呜呜悲吼两声,停滞在半空的冰珠瞬间散去,落地成了冰晶粉雪。
列冷焰立足於他跟前:「你,认得本尊?」
公雪狐抬眼,两眼无望如死灰:「麒麟之首,火麒麟为尊……」他声音飘渺。
「为何你认得本尊?」列冷焰仍是疑惑,两千年前,似有狐妖伴於师祖身侧,却无法记清。
公雪狐靠在一旁桃树,那桃树发着淡银光,冰退雪融,树梢瞬间帽摇长出红粉桃花。
「在下还知晓,尊首您为救师祖,进了驹骨塔。」瞄了一眼在火球上的韩凛。
韩凛一顿,指着自己,赶紧挥挥手:「我不是师祖。」当老大已经够他受了。
公雪狐牵起一抹笑,笑得无谓:「您,就是师祖。」抬手折下一劫桃木枝,划破自己的手掌,雪狐鲜血滴落白雪地,冒出一根根绿芽红花。
韩凛一见红花,指头碰了碰红花:「这花……」花蜜可多了。
这红花只有在玉木村的小河川边才找得着,只不过这大半年都没长上一朵,直到上回在江边自己才找上一朵,摘了给列吃,还被他浪费几滴蜜。
公雪狐半跪於韩凛跟前:「师祖,这花蜜可多了,不是。」
列冷焰一见那红花,手掌火刃再起,架在雪狐颈上。
「谁令你来?」
☆、第十章 雪狐(下)
雪狐瞄了火刃一眼,不为所动,那火红的炙焰火气吹动他颈边雪白毛发,顺过他的背脊,白雪毛发在空中飘扬。
他露出一抹笑,笑得无谓:「尊首可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又说了不知者最快乐,糊里糊涂地就活过了千年万年。
列冷焰皱起眉头:「放肆!」火刃上的气焰轰得一声,更加张扬,却无伤於眼前雪狐。
「你为师祖顶罪,入了驹骨塔,仍是一介神尊,可师祖被打入凡间,饱受凡人生老病死之苦,最後仍是挂念於你。」雪狐远目,对眼前怒意高涨的神尊,毫无所惧。
列冷焰敛下眼,脸上严肃。
他看着韩凛手臂上烂泥,紧握火刃,虽面无表情,却是在压抑情绪。
「尊首,在天庭可真是逍遥自在。」雪狐冷眼。
列冷焰火刃气焰不再,全身只散着微微银火。
他早知道是谁,却不愿承认。
「谁逍遥自在?」韩凛问上一句,自列冷焰身後探头。
他圆眼眨呀眨,见了列冷焰沈默,他心里不好受,怎地被这只雪狐说个两句就闭嘴,平日就和自己闹个输赢。
雪狐一顿,见了韩凛两眼纯直,一时间语塞。
狐者,狡猾、奸诈矣。
可不管是千年之前,亦或是千年之後,遇上师祖,那一丝狡诈与奸诈,似乎都不管用。
「师祖……」讷讷地又喊了一声。
「师祖?又是他!我说你那师祖真坏心,怎能让你用血气化红花。」韩凛双手交叉,站在雪狐跟前,自顾自地拉起他的手掌。
看着手掌上血痕又是一念,念着早知道就不吃红花蜜,用血气炼成的花蜜,这多吓人,念着往後不吃了。
「不不,红花乃是在下灵气所炼,刚刚那一举乃是为了讨师祖欢心,情急之下才……」雪狐遇上韩凛一瞬间变得笨拙,看起来还有几分善良纯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