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看不到。”
卫平笑,“我也看不到啊!但我相信候爷。”
“我也没有不信,只是平白担心而已。”白尘裹紧披风,“这儿风好大,你穿得薄,不如再往前些,找个避风的地方好吗?”
“再往前只有一处断崖,那儿风更大,而且视野没有这边开阔,何况我不敢让你久驻野地,你若着凉生病,我可就失职了!”
卫平拉着白尘往回走,白尘也不拗,反正知道路径了,过后可以自己来,现在则要熟悉周边环境,之前没来得及细看,此时才知这儿真有些荒居的感觉,通共就两处房舍,他们居用的稍大些,对面的所谓邻居家则十分敝促,一间小瓦房配了个草舍灶间,不过房前屋后打扫得十分干净,可见主人很勤快。
“我们要不要去跟邻居打招呼?最好送点礼物什么的,如果我猜得不错,我们根本是霸占了人家的主屋,对不对?”
“不是霸占,而是正当合理地买下来,甚至是道义而为,他们是长居此间的猎户,几月前,父兄丧生于捕猎途中,留下姐弟贫苦无着,我们此来也算急人所难,走后,房子依然是他们的。”
“这就好,但他们是土著,我们是明显的异国人,乍乍入住,他们不会起疑心吗?”
“不会,一切都打点妥当,纵有万一,灭口即可。”
卫平微笑答话,眼神竟也温和可亲,仿佛灭口的话不是出自他口中,但也可见,杀人于他而言是常事。
白尘心下微凉,神色越发沉肃,“不许有万一,任何可能会影响大局的事,我都不允许。”
“那我现在就去灭口?”
“我不是那意思!”白尘甩开卫平的手,不及发火就见小路上走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自然是所谓的邻居了,白尘立刻换上友好的笑容,听卫平跟这姐弟俩亲切招呼,弟弟的一个爱理不理,姐姐则红着脸,但也大方答话,给了卫平一把青菜,然后带着弟弟进了屋。
白尘好笑又诧异,进屋后,不无揶揄道:“原来你是靠色相打点妥当的,那个叫瓦秋的女孩明显喜欢你了,如果他们当真坏事,你果然下得了手?”
卫平一面准备做饭,一面笑道:“我只听命于候爷,目前听命于你,但凡是主命,我无所不从。”
“你为什么听命于单朗?”白尘不等答复便冷笑,“你真正的主子是皇上吧?之前单朗说了要带我吃百花宴,可见将我移到此处不是他的意思,昨夜你来接我时,单朗一句话也没跟你说,可见他不高兴你,还在京城时,我以为你是他信任的人,可是我们走那天,你甚至没送我们出大门,失职又失礼的管事呢!”
白尘笑得讥讽,卫平还是一派温和,“大体来说,你猜得不错,但我不会做不利于候爷的事,这一点,请你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样?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只是皇上未免太高估我,一个配合演戏的贱民罢了,哪值得皇上劳心费神?”
“原本不值得,可惜候爷一再声明对你的喜爱,甚至愿意宣读臻月郡主的赐婚圣旨,如此一来,皇上之前的猜测似乎被推翻,若非候爷有大事在身,皇上必定亲自审你,如今只能将你拘离开来,一是担心你耽误候爷的大事,二来也是真正关心你的安危,因为你是唯一能令候爷展颜开怀的人,候爷则是皇上尤其珍视的臣子。”
“照你这么说,我该叩谢皇恩喽?”白尘懒散歪靠,白眼加冷笑。
卫平回以微笑,默默炒菜,默默盛饭上桌,事毕,默默退下,出门时微微顿了顿,低语,“你很聪明,但不必试图激怒我,能说的,我不会瞒你,不能的,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失言,另则,你想看我穷凶毕露的模样,但我向来与人为善,在你面前展露的我,便是真实的我,这一点,请你相信。”
卫平微笑退下,白尘郁闷却不丧气,细心加耐心,一定能从卫平身上查知皇上的真意,究竟是疑心他的身份了,还是单纯以他为质,逼迫单朗又答应了什么事?
单朗应该是听信了皇上的安危之说才将他移到此处,但事情真这么简单吗?卫平也说皇上有可能亲自审我,不是问,而是审,只此一字就不简单,要我安心放心且相信,绝无可能!
但又未尝不是好事,小狼哥哥在王城行大事,我在此间刺探圣意,同样是大事呢!
只是卫平这个人不怎么好对付,笑面黑心狼一只,而且笑得跟真的似的,说什么与人为善,张嘴就要杀人灭口,这都不算,还伪装温良哄人欢心,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因为没有什么比欺哄人的真情还残忍,那个叫瓦秋的女子,其实已经被卫平杀了一刀,只是要等他们走后,她才会觉得痛,这就是卫平的与人为善,笑话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卫平人如其名,不论白尘如何旁敲侧击、如何恶意试探,他都平稳又平和,两天后,白尘失了耐心,甚至穷凶毕露。
“你不是说目前听命于我吗?那你自尽吧!”
卫平奈何一笑,“请问我自尽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相信你,日夜防备,很累。”白尘实话实说。
卫平点头表示理解,盛出炒好的花生仁,“吃吧,候爷说你喜欢……”
“你别岔话,更别提到单朗,因为我很担心他,你却不告诉我他的情况,前晚王城方向火光映天,必有战事发生,昨日午间你又点了我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