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友走上前,姚嫚芝已经挥退了下人远远守在外面,他坐在姚嫚芝旁边的椅子,微微笑道:“小姐说这话就伤了苏某的心,小姐难道不知道我在忙什么?”
姚嫚芝按住琴弦,微微侧过脸,笑盈盈地看着苏大友:“她答应了吗?”
苏大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悄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我已写好休书……”话没说尽,姚嫚芝以为那个女人已经答应,“她有没有问为什么?”
“她多年不孕,早已犯了七出之条,有什么脸问我为什么?”
“毕竟你与她少年夫妻,既然不能继续做夫妻,也不要苛责了她,将她送回娘家便是。”
苏大友改了称呼,捏捏她的手道:“我的嫚芝最是心善。”说罢,将她拉进怀里。
姚嫚芝咬着唇,忍住惊呼,没有挣扎。
苏大友抱住姚嫚芝,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姚嫚芝羞红了一张脸,这才挣扎着坐起来,羞恼地瞪他一眼:“登徒子。”
苏大友摸摸鼻子轻声道:“怪就怪小姐太美。”
姚嫚芝心里甜蜜,脸上嗔怒渐消。
回到府中
苏大友半靠在塌上,挥推莲姨娘,一个人在塌上想着事情。
过去了那么久,苏大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没道理,那药那么毒,赵卿怎么会没事?而且还怀了孕,是那天晚上喝醉后把赵卿拉到了房里?那个时候怀上的吗?
这个孩子不能要,留下来就更坏事了。
苏大友虽然官职三品,但平日打点上峰都是要钱要物,这钱和物皆是赵卿的嫁妆得来的收入,那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息足够这一大家子运转,若休了赵卿,这苏府估计要赶走一半的丫鬟仆从,过惯了奢侈安逸挥金如土的日子,苏大友可舍不得这份嫁妆,若是休了赵卿,也代表着嫁妆也要如数归还,被她带走。
苏大友既想要赵卿的嫁妆,却又不想赵卿坐在原配的位置上挡着他娶丞相之女进门。
便想了一招,因为受不了被休而服毒自尽的戏,休书早已准备好,人却没有死成。
甚至还怀孕了……
晚上,林琅被苏大友的下人叫去花园的凉亭中赏夜景。
荷花池被风吹拂,飘来淡淡清雅的香气,杯中酒与这香气交织,有种醉人的气息,月上柳梢头,别有一番美意。
若是没有苏大友在旁,靠在这里喝杯酒,吹吹风倒是不错。
林琅看着似乎有事要说的苏大友,慢慢坐下来。
“酒是给我喝的,现在你有孕在身,饮食要多多注意,这是你的。”苏大友将茶杯推向林琅。
林琅点点头:“夫君也切勿多饮。”说完,很想搓搓手臂。
苏大友:“似乎很久没与娘子坐在一起赏夜景,记得我们刚成亲那一年,我还没有这么忙,入了夜,你总爱拉着我陪你坐在院子里赏景喝酒。”
这些记忆都是赵卿的,随着赵卿的死去,早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心里频频冷笑的林琅。
本以为陪丫喝几杯就能撤退的林琅,没想到竟然被喝醉的苏大友拉着不松手?
作为男人,林琅直觉,就那么几杯,真的会醉成这样?
苏大友想起以前,脸上仿佛有泪闪动,情真意切道:“芸娘——还记得我们以前吗?”芸娘是赵卿的闺名。
林琅甩甩手,没甩开,妈的,这是要今夜□□的节奏吗?
第54章 夫人(五)
林琅其实很怀疑苏大友,所以苏大友对他拉拉扯扯,将他拉进房的时候,他是半推半就,等进去后,他假装没扶好他,让他跌倒,撞在桌子上,趁其不备一个手刀,弄晕他后把他搬到了床上。
这胆大妄为的事儿,估计也就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林琅敢这么干,以夫为天的赵卿可能根本没想过要怀疑自己的夫君,而苏大友第二天也不会去想是赵卿劈了他一刀脖子才这么疼,只觉得昨天晚上赵卿也太不小心,怎么没扶好他,害他跌倒,让他如意算盘落了空,他原本是准备强行和赵卿行房,大夫说孕中行房,孩子极有可能不保,尤其是头三月,而赵卿怀孕刚好是第三个月,而苏大友一边感谢大夫的交待,一边将孕期要注意的事情记下来,其中之一就是跟赵卿行房,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不了形,自己落了。
正是因为赵卿对苏大友的信任,才导致了她的悲剧,不然也不会在身边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仆从中被害死,能这么不着痕迹的被谋杀,除了极为信任和亲近的人,谁做得到?
林琅怀疑苏大友,不是没有原因的。
趁着苏大友晕过去,林琅叫屋外的人下去歇息,关上门后,在苏大友的房间内转悠,看着多宝阁上的东西,最后来到他平时办公的地方,苏大友的房间有个拱门,一道帘子作为屏障,可以直通旁边的书房。
在书桌翻了翻,书柜上扫视一圈,林琅看到一本书的夹页里露出一点纸角,翻开书本,打开那封叠起来的信纸,上面赫然写着“休书”二字,上面还有苏大友的印章和手指印……只差她的名字和手印。
看到休书的时候,林琅欣喜若狂,天啊,他想要休书想要疯了,奈何一直没机会说出来,而且因为怀孕的关系,忽然说想要和离之类的会显得很怪异,未免引起怀疑,暂时也就只能想想,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休书?
苏大友想休了赵卿?!
太好了!
他早就想找个理由回赵卿的娘家,或者出去单过!
有了休书,还不是说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