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又把放在妆台上的红蜡点燃,在被打开的封口处滴上几点泪蜡,吹熄了蜡烛之后,把信放在了镜子后面。
夜里原本想早些睡了,又记起蒋沐的话,想他是不是真的要来,斟酌了一阵,想还是等等,如果再等等他没来我就睡了。
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结果一等既然等到了十一点。我打开门看,今晚月色明朗,照得园子亮堂堂的,不要那几盏挂着的煤油灯也看得清清楚楚,园子里静悄悄的,各屋都灭了灯睡了。我想要不去大门外看看,对,不去开门,难道要他从墙外翻进来吗?
我就趁着月光去开门,绕过右廊,还未走近,听到门口有响起,听起来是开门的声音,我又近了两步。看那个门口的背影,是千涟。
我再近了些就到了他的身后,我拍了下他的肩,“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千涟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才认出我,立刻叫道:“别碰我!”
我只好收了手,又道:“我只是想问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操心!”他那个语气,只差恨不得拿口水淹死我。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去管制他,就看着他打开大门出去了。
夜如此深了,他一个人要去做什么?
我向门外看了看,一只野猫都没有,哪有蒋沐的影子。我正要把门合上,门外突然有股推力制住我,我一惊,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别关啊,我就等他出去的时候把门打开,你倒好,又给我关上了。”
我把门打开来看,蒋沐站在门外,月光下白色的里衫泛着柔软地光,衬着他的神色也柔柔的。
我道:“你还真来?”
他说:“我说过的话还有假。”
我把门开大了一点,“你先进来吧,小声点,别吵着人。”
进了屋子,蒋沐坐下倒了口水喝,我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我问他:“你等千涟出去?你知道他要出去?”
蒋沐放下茶杯,“与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当然要等他出来,不然我爬墙进来么?”
原来千涟是出去找肖与凡的,只是找归找,何必大半夜的去?难不成也是蒋沐说的有情调?
我一时也想不通,从匣子里取出白天那份信,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然后对蒋沐说:“今天我收了封信,太忙就没来得及看,我认的字不多,你替我看看。”
把信递到蒋沐面前,蒋沐却不接,我又道:“你帮我看看。”
蒋沐这才接过信,却不打开,手指磨了磨信封,笑道:“你都看过了我还读什么?”
我走到他身边,靠在桌子边上,把信拿了过来,又看了一阵,才问他:“你昨晚把邵禾怎么了?”
蒋沐抬眼,“你怎么就知道我把邵禾怎么了?”
“你昨晚说你有事,上午他就送信过来为那天的事道歉,不是你把他怎么了他还能主动写信给我道歉么?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哈哈,”蒋沐伸手刮了下我的鼻梁,“没什么,我把他废了而已。”
“怎么个废法?你别惹事。”我有些急。
“欺辱我蒋沐的人,带他去逛窑子,你说,怎么个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