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两三天后才发现许久没见过弟弟了,他对太阳了解不多,对方天气凉了就不再喜欢往外跑的习惯倒还是知道的,于是抽空到房间看了一眼,收获一只烧得已经半昏迷的生物。
他直觉不对,也没交给族内医师看,直接打包了送到千手主宅,柱间检查后表示,确实情况不太妙。
“身体怎么这么虚了?情况比我上次检查的时候还要差。”柱间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治疗的是一名忍者,“平时那样子也看不出啊……”
“——上次?”斑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语,“什么时候?”
柱间指的还是两年前太阳被捅了之后找他治伤的那次,斑一追问他想起这事不能说,打哈哈道:“之前他来找扉间嘛,我顺便替他把过脉。”
“总之,”他说,“这一下子治不好,只能想办法退烧,然后慢慢调理,人你还是先留在我这吧。”
太阳从昏沉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搭档的脸。对方正把拧过的布巾放到他额头上,见他醒了,问:“要喝水吗?”
他点头。
搭档便扶着他的肩膀,给他喂了两口水。
温柔的动作让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看着那清冷的侧颜,他眨眨眼睛,突然间鼻子一酸。
他闷闷道:“扉间,我难受,好冷。”
搭档伸手进被子试了试温度,被他一把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在手心。
“我觉得我要死了。”他委屈得几乎要掉下泪来,“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搭档说,“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他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问喜不喜欢我了。我——我只是太在乎你,我怕你哪天就突然丢下我跟哪个女人结婚了……”
“我并没有结婚的想法——至少短期内没有。”搭档干巴巴地应。
“那你不生我的气?不讨厌我?”
“不。”
“不信,除非你亲我一下。”
“……”
扉间简直服了这只宇智波,他费了一番功夫才说服自己对方是个病号不能动粗,压着嗓子低吼:“你能不能闭上嘴巴好好休息?!”
太阳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只是个影分|身没什么所谓,低下头迅速在伤员的嘴角亲了一下:“现在——乖乖睡觉!”
太阳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心想这个梦当真不错,可惜是时候醒来了……
千手族长的声音传来:“他醒了?喏,让他吃点东西吧。”
然后他握着的手被抽了出去,熟悉的气息远离又靠近,声音在旁边响起:“太阳。”
他猛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盯住搭档,半晌,问:“我不是在做梦?”
搭档的眼神像是已经完全放弃理解他的脑回路了,吹了吹手里小碗上冒着的热气,没好气地答:“不是。……有力气吗?起来吃点东西。”
这种时候就算能自己来也要摇头,他巴巴地看着问话者,伸出手。
扉间用一只手去拉,病号纹丝不动,仍固执地对他伸着两只手。他想了想,大致理解了这个肢体语言,把碗放到一边,往前倾身。
太阳几乎是立刻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上来,被被子外的冷空气激得一个哆嗦,却依然执拗地不愿放手,贴在他耳边第无数次深情告白:“扉间,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有那么——那么——爱你!”
“……是。”他说,“现在你能吃东西了吗?”
太阳一下子软了下去,松手躺回被子里,虚弱地哼唧:“我难受,扉间,全身都没力气……”
“……”搭档无言地瞪着他一会,败给了他的厚颜无耻,把他扶坐起来。
由于他的不配合,护工不得不用自己的胸口撑住他,两手绕过他肩膀,在他身前端着碗勺喂他。
太阳对这拥抱一样的姿势很满意,即使搭档喂饭的动作不甚熟练甚至堪称粗暴,他也还是忍着反胃笑眯眯地将一碗青菜粥一口口吃了下去。
最后他又被喂了两口水,揩揩嘴角,囫囵塞回被子里。
“谢谢。”他从被子里冒出脑袋,噙着笑意礼貌地道谢。
搭档把空碗拿出去洗了,回来帮他塞了塞被角,试过他的体温,又拧干浸湿的布巾搭到他额上。见他全程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皱皱眉,还是劝道:“睡吧。”
“你陪着我?”太阳经过这一番折腾其实已经很累了,但仍坚持着问。
搭档答:“嗯。”
他终于抵挡不住倦意,眼皮耷拉下去,迷迷糊糊地拉住被子边上的手。
“等我再醒过来,能见到本体吗?”他最后这么问。
‘搭档’微微一怔,轻声应:“可能吧。”
然而太阳之后再醒过来,照顾着他的都是影分|身。
他第一次痛恨起这个几年前为了方便与搭档开发出来的术。
但还要花精力维持分|身照顾他已经很辛苦了,他也不好再闹着要见本体给人添乱,只得祈祷病能快一点好起来,越快越好。
天不从人愿,他的期望最终还是落空了。
——体温拖了半个多月总算稍微降了下去,可还是断断续续地发着低烧,头昏胸闷,四肢乏力,夜里时常喘不上气、大汗淋漓地突然惊醒。
柱间治疗开放性外伤极为在行,对这种身体自身的疾病则涉略不多,只得按照寻常感冒的方法帮他治疗,辅以益气健体的药材进行调理,然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