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权关上车后门,自己斜斜地倚了上去,在半米不到的距离里满脸要笑不笑地看着沈秋成,“你在想什么?”
沈秋成没有回答,靠在车身上继续评估着晏权的房子。
“你要是真那么喜欢这座房子,可以进去住一夜试试。”
沈秋成不知道晏权是在说真话还是开玩笑,但他是当做玩笑话在听。
晏权突然倾了倾身,凑上去抬起一只手措不及防地牵起了沈秋成的,与此同时,将自己的嘴唇狠狠地按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这一晚的星星和月亮都异于常态的高洁明亮。
沈秋成眨了下眼睛。
好像也没那么坏。他想。
晏权的舌头长驱直入地探入,品尝着对方的津液,和口腔里的热度。
不深不浅地、却又真正地进行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亲吻。
沈秋成又眨了眨眼睛。
确实没那么坏,软且甜。他又想。
而晏权呢?
他一边暗忖着果然沈秋成的味道依旧那么美好——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好、更好、好上太多太多。一边难以抑制自己蓬勃生长的饥渴感——不满足!他想要的更多!
两个人关于嘴唇的触碰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在事情发生的十几秒后,沈秋成就轻轻抽回了被晏权握住的手,顺便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对方。
“其实……”晏权微微昂起下巴,再一次靠近沈秋成——伸出舌尖稍纵即逝般舔了下沈秋成的嘴角,暧昧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你并不抗拒,也不讨厌。”
沈秋成看着晏权那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的脸蛋儿,似乎在仔细端详,片刻后他微微一笑,“然后呢?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晏权津津有味地重复了一遍,抬起手移到了沈秋成的一侧肩膀上,又抬起一只手搭上了另外一侧,呼吸与呼吸近在咫尺地交融——“你可以走进我身后的这栋房子当一次主人,今晚,我准许你这么做。”
翻译过来不就是说“我们来约个炮”么?晏权的说法还真是故弄玄虚的文艺。沈秋成的笑容渐渐扩大,挑了挑眉,简单粗暴地问:“你是在表达想让我干你的意思吗?”
晏权立刻皱起眉头,唇角轻微地抽动了几下,强忍着才没有直接毫无风度地垮下脸。
“从你的表情上看来,怎么——”沈秋成竟然一反常态地追问起来,“你不愿意?”
开什么国际玩笑,那种事情愿意才他妈有鬼!
“哦,原来在你臆想的剧本中我是在下面的?”沈秋成继续微笑着,出口的声音却骤降至冰点,轻描淡写又杀伐决断地说:“你他妈简直在做春秋大梦!”
搭在沈秋成肩膀上的纤长手指一瞬间不留余力地收紧,晏权危险地眯起眼角,好像此刻在他手掌中的不是沈秋成的肩膀,而是脖子!
不管是肩膀也好,脖子也罢,下一秒沈秋成就将眼前的一切化作泡影——他咬牙切齿地抬起长腿,冷冷地笑了一声,直接一脚就朝着晏权踹了出去——巨大的力道来的有些出其不意,晏权朝旁边踉跄了几步,捂着肚子紧闭双眼,好像有点痛苦。等他深吸一口气,再一抬眼,沈秋成已经淡定自若地坐回了车里。
沈秋成启动车子的同时缓缓降下车窗,微扯嘴角露出一个亲切真挚的笑容,可是话语却残忍地敲击着听者有意的神经,“kiss确实很不错——当然我是指让我看清了你真实的想法这件事——你刚才的表情很美,也很……沉沦。晏权,我让你很欲罢不能吗?”
说完,留下一声短促且冷漠的笑声,一脚油门下去,沈秋成与他最心爱的奔驰一同消失于微弱的星光照不亮的黑暗里。
毫无疑问,他们在反反复复地互相挑战着对方的极限。
他本以为晏权说要追他只是第一公子的花前月下,逢场作戏。
直到今晚,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晏权牵起他的手,印给他的吻——甚至还引诱对方亲口说出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与他原本的猜测如出一辙。
他想上他!
他想上他!
他想上了他!
那一刻他与晏权的反应不谋而合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沈秋成夹着香烟的指尖一下下敲打着方向盘,晦暗地看着城市远离白日的喧嚣,接受黑夜无声的洗礼。
他其实可以理解晏权。
对推倒强者的征服欲,每个人都有,更何况是站在晏权那个地位的人。
他的征服欲搞不好比晏权还要更强——学业、身手、禁欲、克己……一切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争分夺秒、勇猛激进地去征服之?
人类没有征服欲如何获得成功与辉煌?
他可没逗比到认为晏权对他付了真心。
说到底,他们终究是同一类人,有时虚情假意,有时逢场作戏,有时隔岸观火,有时棱角分明,有时笑而不语,有时慧眼如炬。
有的人根本没有真心,有的人就算有,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将它赔上去。
真心二字最值钱,最输不起,也最易破碎,胆小的人说不定一辈子都不敢赌一次。
就算沈秋成站在晏权的领土上大放厥词、肆意践踏,他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地伤害到对方——
顶多挫挫对方的锐气和傲气。
反正那些东西对于晏权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第二天,沈秋成一早就去了公司。
包括闻铮在内,没人敢带头搞事。毕竟他们都知道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