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里不供暖,一楼更是潮湿阴冷,路鹤宁白天就去市图书馆看书,晚上回来屋里冷,他就去附近的小广场上跟着大妈们跳跳广场舞热热身。大妈们都有统一的衣服,印着一个自来水厂的名字,另外还都讲究的带着白手套,每次都是列队走。路鹤宁这种服装不统一动作也不规范的散户,则都跟着队伍的最后面拖拖拉拉的跟着。
只是散户队伍里的人员比较杂,不光有大妈,还有大爷,还有几个跟他一样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路鹤宁热热闹闹的跟了两天,发现又多了一个年轻姑娘。
瘦高个,穿着紧身裙,前凸后翘大波浪……越看越像是徐稷的那个小保姆。
小保姆每次来都站在路鹤宁的旁边,路鹤宁认出她来之后原本打算打个招呼,谁知道口罩还没摘下来,那姑娘就扭头跑了。之后几次都是这样,这姑娘似乎不是来跳操的,每次都是来得晚走得早,心不在焉的跟在队伍后面比划,回头指不定哪一会儿,一转身人就溜了。
路鹤宁有些好奇,再观察,才发现这姑娘大概是来蹲点等人的。因为每次只要有个黑衣人跑步经过这里,这姑娘都会扭头追上去。那个黑衣人路鹤宁见过很多次,感觉应该是住在附近的运动员或者是健身爱好者,每次都戴着防毒口罩,一身装备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只勒出一身好看的肌肉来。
他想起陈立那个朋友说过,这个小保姆是某个老总的小情人,心里忍不住发笑:估计这世上贪恋yù_wàng的不光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当初看这黑衣人穿着紧身裤跑过的时候也多瞅了两眼,只是没有这小保姆那么疯狂罢了。
小保姆锲而不舍地追了一个星期,路鹤宁在一边看的又无奈又好笑。他猜这姑娘应该是想制造偶遇,只是她功底不够,每次闷不吭声地看见人过来就追过去,结果没两步就被甩老远了。
只是细看之后,他才发现哪个黑衣人也不厚道。因为每次靠近小广场的时候,路鹤宁都能注意到他似乎故意放慢了速度,有次还会侧过脸看了那小保姆一会儿。
小保姆激动的满脸通红,再次不畏艰险的冲了出去,路鹤宁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再次加速,然后又把人远远的落下。
一次两次这样,时间一久,路鹤宁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江城的冬天齁冷,小保姆为了最佳的偶遇状态每次都穿的十分单薄。这黑衣人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自然不怕冷不怕冻,但是一个姑娘家整天被吊着这样,路鹤宁便觉得那男人有些不是东西。
有意思就表白,没意思也别抻着人家。尤其这男的抻着人也就罢了,偶尔还会撩骚,路过广场的时候挺挺胸收收肚子的。
路鹤宁有次忍不住想要提醒小保姆,谁知道小保姆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路鹤宁自觉没趣,想了想干脆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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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外面突然飘起了雪花,路鹤宁在宿舍里呆了一天没处可去,只觉得这屋子四处透风。傍晚的时候见好歹雪停了,他想着活动活动能暖和点,去了小广场却发现没几个人。只有几个小孩子们在嘻嘻哈哈的打雪仗。
小广场上早早的亮起了灯,灯柱子下面不知道被谁堆起了高高的一个雪堆。路鹤宁从小没怎么见过雪,这两年虽然在江城见过,却没什么机会玩。这会儿他没事干,看着灯柱下的雪堆,突发奇想用脚在上面左左右右地踩了几下。
很快灯柱下面的雪堆变成了一个近似半球的雪垛子,一旁有个小男孩看见了,也过来帮忙,问他:“你是要堆雪人吗?”
路鹤宁看了小男孩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小男孩教他:“那你得先团个球,然后在地上滚,雪球越滚越大,雪人的头就好了。”
路鹤宁刚要说话,余光就瞥见一个红彤彤身影走了过来。
小保姆今天穿了件长款的羽绒服,一直裹到脚跟,脸上好像化了妆,涂了个大红嘴唇,眼皮好像还给整成双层的了。
路鹤宁都忍不住有些佩服她了,然而看看周围,厚厚的一层雪还没人清理,又忍不住想,这种天还出来跑步,除非那黑衣人脑子里进水了。哦不,也有可能俩人要修成正果了?毕竟这姑娘今天穿的,也不像是要撒丫子狂追的样儿。
小男孩看路鹤宁左右瞎看,以为他不会滚,三两下给他团了雪球过来。路鹤宁回过神,忙低下身子很感激的说了声谢谢,也不再管那小保姆,一心一意的跟着几个小孩子一起滚了起来。
路鹤宁的技术不太娴熟,等他手里滚出个小头爸爸的时候,小男孩那个都能堆大头儿子了。不过他挺满足的,把雪球放雪垛子上一放,又四处撒么了一根树枝过来,掰出几个小块,给小头爸爸安上眉毛鼻子,又把剩下的那根树杈给插到一边,摆了个造型。
小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语气有些夸张道:“呀!是个雪人啊!”
路鹤宁觉得她应该不认识自己了,客气地嗯了一声。擦了擦手,自顾自的掏出手机来,想给自己的杰作照个相。
小保姆却快他一步,往雪垛子旁边一站,邀请道:“你给我拍个照呗。”
路鹤宁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电量不多了,二话没说咔嚓给她拍了一张。
小保姆高兴的凑过来,看了一眼却嚷道:“哎你拍的太黑了,这黢黑黢黑的,哪能看见脸啊。”又问:“你这没有美颜模式吗?”
路鹤宁扭头看她一眼,皱了皱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