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来这里,等你,等你。”
“可亲爱的,我到了,我等了,而你在哪里?”
“我到了,可你到底在哪里?”
烟的声音总是低迷的,他似乎不只是在唱歌,原悠忽然觉得像是听到了他的哭声,心里蓦然紧了一下。
低转安静的曲调,从头到尾没有高-潮一般,安安静静地前进,流转,最后慢慢收尾,结局。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原悠脑子里记得的只有那封底上的字迹。
我到了,可你在哪里?
“囚念……”
原悠喃喃了一声,穆乘枫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从那模糊的思绪里慢慢回神,原悠抬头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勉强,“真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穆乘枫又摸了摸他的头发,放下手,“我替你留意一下。”
“嗯……”原悠又摸向那行字,“他心里一定有一个特别深爱的人。”说着,原悠闭了闭眼睛,依稀能看到陆琛的模样,“我能理解。”
穆乘枫低头看着原悠,低低嗯了一声。
“好了,我也该工作了,”原悠坐回扶椅,摇着手里的专辑笑得开心,“枫哥,谢谢你,我很喜欢。”
穆乘枫点点头,抱着手里的资料转身走到门口,关门时脚步顿了顿,又说,“晚上……我送你回去。”
“哦,好啊。”
对面的男人毫无他想,单纯干净的面孔映在他墨黑的瞳孔里,他看了很久,终究只垂下眼嗯了一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刀疤
越是期待着什么时间就过得越漫长,原悠努力让自己平静,耐着性子等了一天。下班时间一到,他几乎是跳着站起来,光速穿上外衣疾步走到门前。
门拉开,外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啊,枫哥,你一直在外面?”原悠说着回身关门,随手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刘海儿。
穆乘枫走上前伸手给他顺了顺头发,又后退一步帮他整了整衣领,这才摇头回答,“刚到,走吧。”
原悠又回头看了眼一旁的镜子,觉得一切很完美了才高兴地走下楼。
“对了枫哥,纺织厂那边,遇难家属的安排工作怎么样了?”
坐在车里,穆乘枫给原悠拉过安全带带好,这才带上自己的,“按您说的,国家每户给了二十五万抚恤金,我们就给了三十万。大部分人都接受了,只有一户家的人要追究责任,不要钱。”
原悠点点头,“只有一个?那还好,跟王局他们联系好,尽量协商,实在不行再……”原悠垂眼微微吸了口气,“再说吧。”
“嗯,”穆乘枫点头,“陆先生刚回国,这事情可能还不知道,您要不要……”
“不用,”原悠立刻回答,“别麻烦他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嗯。”
车子里的空调很温暖,原悠窝在椅座上想象着陆琛的模样。一个多月没见了,他是不是瘦了?在国外吃得好不好,睡得踏实么,有没有……想过自己呢?
呆呆想了好一会儿,手指下意识握紧了衣兜里的电话。从早上开始到现在,陆琛再没来过一个短信,电话更是一个也没来过,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女人一样多疑患得患失,可心里还是止不住觉得微微难过,虽然压制着,但还是时不时冒出来。
说起来,三年时间,那个男人虽然是在自己身边,可也只是在身边而已,原悠安慰自己,也许那只是他不会表达关心体贴什么的,毕竟,他真的挺忙的……
东想想西想想,很快就到家了。原悠还在发呆,穆乘枫停了车看了看身旁人明显落寞的表情,心里微微缩了一下。
“原总。”
“……”
伸手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原总,到了。”
“呃,啊?”原悠回过神,忙侧头看窗外,“到了啊。”
穆乘枫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扳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您刚才在想什么?”
“没……”原悠咬了咬唇,又抬头微笑道,“没事儿,就是发呆,那我走……”
肩膀上的力气稍微加重,原悠看到穆乘枫乌黑的眼睛静默着看过来,忽然觉得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嘿嘿笑道,“放心啦,我没事。”
“……”
穆乘枫慢慢松开手,下车开了车门。原悠走下车回头和他道别,可男人看他的眼神有种奇怪的情绪,让他觉得心里发虚,虽然看不懂,却也不敢再看了,只得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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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悠住的小区是个沿海的庄园,里面的每户家都是住三四层的小别墅,每个别墅单独设计,样式各不相同。原悠住的是个白色的圆顶四层别墅,那是几年前父亲留给他的房子,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住了,每晚空荡得像个鬼屋。
把穆乘枫买给自己的专辑放到桌子上,原悠看了看时钟,七点了。陆琛说晚上过来,那七点应该就算晚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