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先坐下,待我瞧瞧四姐和绯儿后,再来给你包扎伤口。”沈云谣轻声安慰着她,将她交给秀玉。
轻轻将绯儿的手腕放下来,沈云谣才长长出了口气。
还好!
沈云容是气血攻心导致的昏厥,绯儿的伤更重些,好在气息尚且平稳。
她先命人将绯儿抬回房上药,又为沈云容施诊。执素来时,直接拿了药方去熬药。
半个时辰后,施针结束,沈云谣起身为安姨娘看伤。
伤口很深,只是包扎了一下,并没有上药。
“姨娘要怪就怪我吧,想来今日之事也是因为我。”沈云谣一边缠着纱布,一边对安姨娘说道。
绯儿身上的伤分明是人为,而沈云容的手臂上也有多处青紫,定是有人上门来找她们麻烦了。
安姨娘苦涩一笑,缓缓摇了摇头:“不怪你,容儿有娘尚且如此,何况你呢!”
沈云谣的手明显一顿,却也只是一瞬。她轻轻笑了笑,眼底的光芒明灭不定。
“姨娘下手太重了些,要好一阵儿才能养好呢。”沈云谣手下的动作停止,缓缓启口说了一句。
安姨娘淡淡的笑了,眼底却闪过一抹厉色:“若是不深,又怎能证明我赴死的决心。”
她太了解沈峰,所以不得不连自己都赔上。
沈峰现如今正窝着火,她就是要将这团火彻底烧起来,烧得越旺越好!
沈云谣了然一笑:“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闹得更大一些。”她本就不是良善之辈,但凡招惹了她的,就绝不放过。
沈峰来回在屋子里踱步,一双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
转身瞧见沈云谣扶着安姨娘出来,忙近前询问道:“怎么样?”
沈峰的确心急如焚,眼下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他觉得现在身上只差最后一根儿稻草,就能将他彻底击倒。
沈峰焦急的神情不是作假,可沈云谣却知道,他担心的不是安姨娘,不是四姐,而是他的前程。
只要一个人有所求,那就一定有弱点。而沈峰的弱点,她一早就知道。
“回父亲,绯儿伤得很重,怕是小半年都要养着了。姨娘的伤口也很深,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愈合。只是姨娘的伤在心里,怕是还要父亲多加宽慰才好。”沈云谣言辞恳切,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
沈峰却直磨牙,听她尽说些无关紧要的,有心发作,却又忍了下来。
半天不见沈云谣开口,忍不住追问一句:“你四姐呢?”
他一张嘴,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果然瞧见安姨娘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幽怨。
“容儿,容儿如何?”沈峰忙低头摸摸鼻子,掩饰着尴尬之色。
沈云谣心里不屑,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故意回头看了一眼,半晌才叹息道:“四姐本就有痼疾,容不得半分差池。今日竟这般严重,差一点儿就救不回来了!”
“这,谣儿,无论如何都要救回你四姐。”沈峰心里顿时慌了,沈云容绝对不能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是父亲,谣儿自当尽力。只是四姐现在气血两亏,要用上好的药材吊着。还要周姨娘多费心些!”沈云珊惹的祸,自然要从她身上讨回来。
沈云谣淡淡扫了一眼端坐在座上的老太太,见她原本冷硬的脸色越来越黑,低头一笑。
现如今老太太管家,不知道心气儿顺不顺呢?
“要她费什么心,四丫头需要什么,尽管去拿。”老太太颇为不满的说了一句,而后扶着宁嬷嬷的手站起身来要走。
这些天她心里正堵着一口气,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
安姨娘也不理她,走到沈峰跟前跪了下来:“侯爷,婢妾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四小姐毕竟是侯爷的女儿。在这府里,除了侯爷和老太太有权处置,换做是谁都不该下如此毒手。请侯爷定要查明行凶之人,以正侯府规矩。”
安姨娘越说越理直气壮,背脊挺得笔直,倒是无形中生出一种压迫之势来。
沈云谣心下暗暗一叹,只道这安姨娘到底是生意场上行走的人。
这番话说下来,既恭维了沈峰和老太太,又逼得他们不得不拿出点儿行动来。
果然好手腕!
只可惜,安姨娘多年藏拙,实在是委屈了。若日后给她一番天地,她定是巾帼不让须眉。
沈云谣在一旁瞧着沈峰的脸色瞬息万变,心里着实畅快。看来他已经知道下手之人是谁了,若不然断不会如此踟蹰。
虽然沈峰此人自私自利,但是他对沈云珊的疼爱却是真的。
可笑,他也知道肉疼?
“如雪,你先起来。”沈峰放柔了声音叫着安姨娘的闺名,双手搭在她的腕上将她扶起来。
安姨娘起身,作势往他怀里一倒,低声哭着说道:“侯爷,四小姐差一点儿就没了!”
沈峰身子一僵,暖香在怀,忽然觉得心里有一只虫子在啃咬,酥酥麻麻的。
“没事,本侯在呢!”沈峰温声说着,一手轻轻在安姨娘肩上拍了拍。
沈云谣看得清楚,倒也有意成全。于是近前轻声道:“父亲不妨陪着姨娘回房歇歇,这儿有我呢。”
“如此就辛苦谣儿了!”沈峰倒是很受用,点点头笑了笑,而后对安姨娘柔声道:“咱们回房。”
安姨娘脸色一红,将脸埋在沈峰胸前。这一低头,不胜娇羞。
安姨娘也是好颜色,正是风韵魅人的年纪,比周槿强的不是一点。
只是这些年沈峰眼里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