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尽头是何处?存在的起点是何方?”少年说道“你们这些花瓶居然没一个能回答”
“咳”红毛正色道,他英俊且完美的脸确实对得起花瓶这个称号。“我们无法思考超越因果律的问题。”
消失的尽头是何处?
“来自何方,去往何处,万物循环,生生不息”少年回答道。
第7章 天蝎座·辰
辰三口两口吃完盘子里的晚饭,烦躁且“嫉妒”地收拾完全没用过的刀叉,打了个嗝,“砰”的一声把盘子摔进木盆里,开始洗碗。
“你总得告诉我草药长什么样……”兰迪斯小心地询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惹出扈从的怒火。果然辰恨恨地把碗盘摔得哗啦哗啦响。
“我就说自己去采你又不让我去!!”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又瞥见兰迪斯被严寒冻得开裂的双手皮肤,收敛了语气“一种叶根暗红色,茎是六角形状,折断后有辛辣的气味……”
“哦”兰迪斯不信任地盯着他“有什么作用?”
“快给我——滚!!”
土豆,土豆,学徒对薯状物的厌烦已经达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自兰迪斯被罚俸后便没有吃过肉。而且还要吃上足足三个月!天哪!
但骑士白天要在寒风中工作,夜晚还要回家挨骂,辰也很清楚,所以总是忍住怒气不发泄,这样下去难保家里不会被辰活活憋出一只奇美拉来。
况且麻烦还是自己造成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学徒无奈,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来——制造药剂。恩,辰就是个“善良”人。
铁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血鱼鳞草呛鼻的气味让兰迪斯不停地打着喷嚏。
辰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把硫磺,丁香,赤砂矿不断地添加进去用勺子搅拌着,“我就操了,你这死穷鬼连坩埚……哈糗!连坩埚和玻璃棒都买不起,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哈糗!不如趁早找个……跳进去……哈糗!”
把药糊上他冻得开裂的双手时,兰迪斯倒抽一口冷气,显是忍耐着剧痛。
“你不怕我把你这只手给废了”学徒冷冷地说。
“你舍不得”兰迪斯半开玩笑地回答道,疼痛很快过去,手上和心里渐渐传来柔和的温暖。
“废了谁养你”骑士又调侃道。
辰的脸上微红,于是恼羞地给了骑士一拳,只是很轻,却把药全抹上了兰迪斯的脸。像初次见面时那把恶作剧的烂泥。
窗外白雪安静地飘着,兰迪斯把手架在辰的肩膀上,两人对视了片刻,学徒把书夹在腋下,转头走上楼去。
隔日雪停了,门外喧嚣的的声音吵醒了辰,一夜大雪,院子里却被骑士铲得干干净净,但那不是令他惊奇的,学徒急忙奔下楼,望着挤在门口的二十多人,张大了嘴。
身着黑铁甲胄的士兵,肩披灰羊毛皮的主妇,衣着褴褛的乞丐!挑着木担的小贩,口水四溅的老人,奥德赛的居民仿佛一瞬间全涌到他们的家里,并且热情地朝他说着什么,辰被挤得站立不稳,连连后退,他只想嚎啕。
“他们想向你讨药膏”兰迪斯双手环抱胸前,靠在门框上朝扈从笑道,像个冬日里的阳光王子。“怎样?能帮助人的感觉很快乐吧?”
辰先是呆了一呆,接着他的嚎叫分贝甚至盖过了热情人群的声音。“每副药一枚金币!!都不要挤——来来来!排队排队!!!”
倏然间人们安静下来,相觑半响,似乎看到比游学导师跳钢管舞更诡异的事,纷纷望向兰迪斯。
后者从五雷轰顶的境况中挣扎出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他在开玩笑……你们等等,他,他在开玩笑”
“怎么,太贵了?”辰还没意识到不妥“那五十枚银币好了,不贵吧”他的笑容比阳光王子还要灿烂上数百个等级。
骑士没等他说完便把扈从拉进厨房,小声朝他说道“你看着我,听我说”
“五十枚银币还贵?”辰也小声回答道“不会都这么穷吧,三十……?”
“你……”兰迪斯额头青筋暴露,凑到他耳边“来的都是穷人,他们比我们还穷得多,而且就算有钱,我们也不能……”
辰忽地火了,把昨夜在厨房里剩的半锅药剂一脚踢到墙上,转身朝门外走去。手臂却被骑士死死拉住。
他奋力甩了几下未果,崩溃地朝他大喊“不收钱我们吃什么!你爱每天吃土豆自己吃去,我让你生小孩生个土豆!头上长土豆!!”
“等等,等等!听我说!”兰迪斯把他拉到胸前“我明天,不,今天去帮人装货,砍柴,你只要做药,晚上不吃土豆了,好么?”他哀求地看着辰。
辰气得肩膀发抖“我要走了,禁你的足,炼你的药,砍你的柴去吧!!!”他搜肠刮肚考虑了半天,终于想到一句最有刺激性的攻击语。
但兰迪斯仍紧握着辰的手,坚定地,缓慢地单膝跪下。
辰呆住了。
“我是你的骑士”他抬头凝视自己的扈从,温柔地说。
约摸五分钟后,辰阴沉着脸,或是假装阴沉着脸把铁锅,餐叉哐当哐当地用兰迪斯的头盔护腕撑上,又在锅下扔进一个小陶碗,内装几块木炭,开始炼药。很快,药剂便传到穷人手中,治愈了他们干裂疼痛的皮肤,消息又从他们口中传出去,如长了翅膀般四处飞散,带领更多人的前来,每一天兰迪斯的家门都挤满前来讨药的穷人。
他也不用去砍柴卸货了,受到眷顾的病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