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不舒服,洛正急忙去了几味解热祛毒的药,倒进小砂锅里煎药,谢文芳也担心地拿来厚衣服,硬逼着他穿上,又交代说他刚回来,水土不服,很容易生病,让他小心,还另外做了疙瘩汤,在里面放了老姜,让他趁热吃。
大热天的穿着厚衣,还要吃热气腾腾的疙瘩姜汤,对沈玉书来说简直就是酷刑,但为了不被怀疑,他只能咬牙忍了,坚持着把汤喝掉,直到药煎好了,他找了个借口去楼上休息,就端着药上了阁楼。
进了房间,沈玉书把药碗放下,首先做的事就是脱下厚实的外衣。
苏唯睡了一觉,脸色更红了,听到响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沈玉书在脱衣服,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可以去找别人吗?”
“什么?”
“看得出你很饥渴,但我今天实在没办法陪你,我都快死了,你总不会对着死人 还性致盎然吧?”
还可以说荤话,证明这家伙短时间内死不可。
沈玉书把衣服放下,拿着药碗走到床边,平静地说:“你说错了两件事,第一,我并没有想对你怎样;第二,人的心脏停跳,大脑功能停止运转,这才是死亡,所以从医学角度来说,你还是活人。”
苏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又开始咳嗽,为了声音不传到外面,他用棉被捂住嘴巴。
沈玉书一把将棉被扯了下来。
“我已经跟家人说是我在生病,所以你不用担心被发现,这棉被我还要用,请不要传染给我。”
“那就好,我忍得快死掉了,咳咳……”苏唯感觉肺都咳得痛起来了,喘息着说:“可是我不想得肺痨挂掉啊,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会死不瞑目的。”
“放心,你不是肺痨,只是普通的发烧,把药喝了,明天就没事了。”
沈玉书扶苏唯坐起来,把药碗递到他面前。
苏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立刻噗地一声把药喷了出来,沈玉书躲闪不及,被药汁溅了一身。
还好苏唯不舒服,否则他此刻一定可以感受到沈玉书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皱着眉,说:“咳咳,这么苦,是毒药吧?怎么喝得下去?”
药碗再次抵到了他嘴边,沈玉书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喝掉药,或是被我扔出去。”
“有第三个选择吗——吃西药。”
“没有,就算有西药也不会给你,因为我家开中药铺。”
苏唯苦了下脸,发烧让他的眼瞳发红,看起来很像花生可怜巴巴求食时的样子。
很可惜,沈玉书不为所动,又道:“如果连中药都喝不下,那你的试验第二关也过不了了,我们的合作计划就此终止。”
如果不合作的话,那他就没机会待在沈玉书身边,了解他的身世,也就等于说他回去的可能性再度降低了——虽然苏唯在发烧,但他还没烧糊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如果不喝药,说不定真的会高烧引发肺炎,到时候他就不用烦恼怎么回去了,直接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就行了。
想到这里,苏唯闭上眼咬紧牙关,就着沈玉书的碗咕嘟咕嘟将苦药一饮而尽,然后闷头趴到床上,以免一个不小心再吐出来。
还好沈玉书很快又拿来一杯白开水,苏唯用水漱了口,这才感觉好一些。
观察着他的反应,沈玉书说:“你应该感到幸运,这是我第一次服侍别人。”
苏唯不说话,伸出一只手,做出ok的手势向他摆了摆。
沈玉书看不懂,“你这人真奇怪,看你这样子,就好像以前没喝过中药似的。”
沈玉书说对了,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喝过中药,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难得的体验。
“好好休息,药钱还有我的衣服钱,事后我会跟你算的。”
苏唯再次做了相同的手势,沈玉书又重新穿上那件厚衣服,拿着碗走出房间。
出来后,他愣了一下,长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走廊上探头探脑,再看到蹲在他肩膀上的小松鼠,沈玉书找到了罪魁祸首。
长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睛亮晶晶的,开心地问:“是苏酱吗?”
沈玉书急忙给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蹲下来,小声说:“他有事要在这里住两天,你不要告诉小姨他们,知道吗?”
长生点点头,他很聪明,跟随沈玉书下了楼,还帮忙掩饰,让沈玉书避开了洛正夫妇的追问。
晚上,等大家都睡下后,沈玉书盛了米粥跟小菜上楼。
苏唯吃了药,又盖着被子睡了一觉,烧退了,所以食欲很好,几口就把米粥吃完了。
长生又自告奋勇地帮他盛了一碗,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饭,问道:“苏酱,你怎么会来?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苏唯瞥了沈玉书一眼,笑道:“因为我欠你沈哥哥的钱啊,不能不来的。”
“那我把你给我的钱还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还沈哥哥了。”
“咦?我没有给你钱啊。”
苏唯一脸奇怪,孩子被他搞糊涂了,转头看沈玉书,沈玉书拍拍他肩膀。
“我跟苏唯有话要谈,你先回房间。”
“那,苏酱……苏哥哥没事吧?”
“放心,他很好。”
苏唯吃完饭,长生收拾了碗筷离开后,沈玉书一撩长衫下摆,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西装被苏唯弄脏了,临时找了件长袍换上,他身材修长,穿起长袍来别有一番味道。
苏唯打量着他,如果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