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不必这么客气,您叫我玄歌就好。”
丫头也为她爷爷斟了一杯。
“玄歌?那敢问公子贵姓?”
“左。”
苗老爷子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据老朽所知江湖上左姓的大家族几乎没有,倒是京师有这么户左家,那是高居庙堂人人仰望。”
左玄歌右手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张扬:“哈哈哈,老先生您这可折煞我了,江湖上确实没有左姓大户,那是因为我家本不过三口人,世代务农,实在没什么可留名江湖的,至于您口中说的京城左家,那更是跟我八竿子也打不着一块儿去了。”
“是么。”苗老爷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也不再多说。
“老先生是这儿的说书先生?”
“是啊。”提到说书,苗老爷子便笑得连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说了二十几年了,一天不说都不行。”
“那老先生知道的江湖秘事一定不少吧。”
“公子若是有兴趣,老朽也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当然,并不是今天。”
“为何不能是今天?”
苗老爷子哈哈大笑:“今儿我累了,公子你也累了。”
说着像是印证自己真的乏了一般,老人家伸了伸自己僵直的腿脚然后缓缓站了起来,他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公子已经救过丫头一次,这一次的酒就算老朽请客吧。”
左玄歌盯着桌上的银子望了一瞬,嘴角微微上扬,这老头子倒是有趣得很,他快速将酒壶中的酒喝尽,将那锭银子收进怀中,也顺着方才司徒凛月的足迹上客栈的二楼去了。
在他的身后,那祖孙俩却始终将目光盯在他的身上。
少女朗朗银铃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爷爷,您方才说的左家是什么人家啊?”
“官家。”短短两个字自老者喉头蹦出,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街角赌馆
抓捕cǎi_huā大盗无影蝙蝠的事情陷入了困境,因为自司徒凛月和左玄歌下山以来,无影蝙蝠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再难抓的犯人只要他再犯案,聪明的人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可一旦他金盆洗手,则很可能就此逍遥法外。
难道他真的可能因为意料到即将到来的危险而蛰伏起来避一避风头吗?
可是,事实是,cǎi_huā大盗绝不可能轻易罢手,因为一旦他尝过了cǎi_huā的乐趣,就绝不可能轻易将这快乐抛却,而他现在瑟缩不出,则恰恰进一步加深了左玄歌的嫌疑。
左玄歌看着一出房门就在客栈一楼坐着一边吃小食一边听苗音老爷子说书的司徒凛月,他倒是一点儿也着急。
左玄歌狠狠地拍了拍二楼的栏杆,求人不如求己,求救不如自救,半月期限眨眼即到,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也早就摩拳擦掌等着要抓他了,近来他已经不止一次看见有人在跟踪他,跟踪他的人在得知他并不会武功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明目张胆地跟在他身后。
左玄歌下了楼,他特地走了后门,虽然明知道瞒不过司徒凛月的眼睛,可是该做的功夫还是得做足的。
他穿过几个陋巷,进了一家阴暗拥挤的小赌馆。
赌馆里气氛正紧张,居中的一张大方桌上围满了人,十几双眼睛一齐盯在正中那双覆盖在骰盅上的手背上。
野狼的心也正为即将揭开的骰盅而紧张兴奋着,却突然有一只不知好歹的手拍了拍他肩膀。
第一下他没有理会,只是不耐烦地耸了一下肩,可是第二下第三下……
他终于不能忍受了,扭过头正要喝骂,却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瞬间怂了下去,旁边的人都不耐烦起来了:“野狼,该开了。”
意识到是因为一个不速之客干扰了野狼的注意力,满桌子的人立刻骂骂咧咧了起来。
“都闭嘴!”野狼一声厉喝,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松开了手里的骰盅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左……你、你随我来吧。”
左玄歌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想不到短短半年,野狼俨然已在荆凤城混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了,不过也是,像他这样人在哪儿都是吃得开的。
野狼带着他进了赌场的暗室,一进门他就赶紧把门关了起来:“左五爷,你……你怎么还敢到这儿来啊。”
左玄歌轻笑道:“外边通缉的是我,你怎么倒是比我还着急呢?”
野狼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抬头挺胸道:“你便是不来找我我也帮你的,虽然我自己不能去,也绝对会找到可靠的人去的。”
“去干什么?”左玄歌表情疑惑,他那带着笑意的眼睛,永远让别人不明白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去给左家报信啊!”野狼嗫嚅道,“总……总不能当真叫他们把你给投进大牢里吧,难道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这事儿?”
“我找你确实是为了这事,但却不是用你说的方法,我有些事情想让你去查一查。”
“左五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我野狼这条命原本也是你救下的,替您办事万死不辞。”
“我想让你帮我追踪无影蝙蝠。”左玄歌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表明了来意,“我也知道他现在全无踪影你很难下手,不过……我很怀疑他是不是还会再出现。”
“五爷的意思是……他可能已经死了?”
“不错,一个cǎi_huā大盗不可能这么容易就金盆洗手的,但是如果他死了那就不一样了。”这在左玄歌看来显然是最坏的结果,因为一个人如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