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客栈下围观的人见房顶有人厮杀,早已惊骇星散,房顶上烟尘滚滚,呛人欲咳,冷月澜有伤在身,此时已呼吸不畅,他趁着杀掉一人的空隙剧烈地咳了几声,萧段听罢,心急如焚,一双眼眸被烈火染成了红色。
房顶已摇摇欲坠,不断有硬物坠落地面,发出阵阵闷响。萧段和冷月澜合力把最后两名黑衣人击杀。当最后一名黑衣人倒下时,房顶终于崩塌,萧段神色骤变,立刻抱住冷月澜的腰,提气飞跃,他举目四望,却发现客栈两旁是空地,根本找不到借力之处,而他的怀中又抱着冷月澜,身手不及平时灵活,竟然后力不继,往地面摔去。
萧段暗道一声不好,立刻把冷月澜的头按在怀里,抱着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在那冲击力仍没缓下来时,萧段眼尖地看见冷月澜的后背将要撞上前面那扇墙上突出的几颗长钉,他心头一凛,用尽全力推开冷月澜,却已没时间自保,只能任由长钉深嵌进他的后背,那传遍四肢百骸的痛楚让他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如梨芯,额角冷汗涔涔。
“萧段!”冷月澜被甩到地面上,染了一身尘土,当他爬起来时,便看见萧段的后背撞上长钉,不禁脸色骤变,他冲到萧段面前,小心翼翼地察看萧段的伤势。
萧段的后背被钉在墙上,汩汩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血腥味伴随着火硝味在鼻间浮动,让人呼吸困难。
冷月澜的眼眸里盈满心疼,他轻轻拭去萧段额角的汗水,柔声道:“萧段,我现在要为你拔钉,可能会很痛,你忍一忍。”
萧段已痛得眼前阵阵发黑,但他不想让冷月澜担忧,只得哄道:“我不怕痛,你拔吧!”
冷月澜却不敢相信他的话,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故意问道:“你可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情景?”
萧段听罢,竟真的被冷月澜吸引了注意力,他轻笑一声,低语道:“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并非在那个上元节。”
冷月澜闻言微怔:“是在哪?”
“那是在三年前,我无意中得到一幅你的丹青,丹青中的你醉卧在梨花树下,那模样非常迷人。”现在萧段很庆幸他截获了那幅丹青,不然……只要一想到白锦每天用痴迷的目光看着那幅丹青的模样,他便忍不住想杀人。
“那时候我在想,天下何止女子能倾国,这名男子才是真绝色。”
冷月澜想不到竟有此事,虽然心中好奇,但当务之急是为萧段拔钉,于是他趁着萧段陷入回忆的时候,猛力推开萧段的身体,在长钉离体的那刻,萧段又再闷哼一声,后背血如泉涌,脸上冷汗如雨,沿着他的轮廓滑落。
萧段咬牙忍着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俊脸毫无血色。冷月澜看着他那虚弱的模样,心如刀绞,一双凤眼烟雾迷蒙。
萧段喘息几下,这才说道:“我没事,你别这样。”
冷月澜小心翼翼地把萧段背起来,冲向附近的医馆,脚步如飞:“我现在带你去看大夫,你忍一忍。”
“我一点也不痛……你别着急……真的不痛……”声音渐低,最后消散在猎猎风声之中,萧段把头枕在冷月澜的后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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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段醒来时,日已近暮,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冷月澜扒在榻沿的睡颜,窗外夕阳如水,在那张俊美无双的睡颜浮动,显得明皓如仙。
萧段用指尖划过冷月澜的眉宇和轮廓,感受着指尖的温度,连心也跟着温暖起来。指尖下的眼睫微动,那张明亮如星的眼睛渐渐睁开,与萧段目光相接。
冷月澜立刻起身,扶起萧段,说道:“醒了?伤口可还痛?”
萧段摇头:“我说了不痛的。”
冷月澜为他的后背垫了软垫,端起桌上的药碗,凑到他唇边:“你没看到你昨夜那个样子,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萧段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即握住冷月澜的手,语带歉意:“抱歉,让你担心了。”
冷月澜与萧段十指交缠,说道:“你不必道歉,只要你以后好好保重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