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一直都这么乖,什么事情都是顺着他来的,从来都没有异议,就像是姜汁看到的,表面上,白九说什么,他做什么。可白九说的,又有哪一样不是他知道自己可以做的?
他们这么小心,也不过是因为白老爷子的那一句寿止十八。
他从来不敢让白九接触任何东西,即便这是渡客人人都知道的,可即便是最寻常的东西,按照白九的悟性和理解,保不准就会变成了要他命的枷锁。
他从小时候到现在,守了白九十几年,白九当然是知道,也能理解,可是,心里多少都是有些憋闷的。
只是夏炀不知道,白九心里这份委屈并不只是有十几年的压抑,上辈子他活着的十七年,也曾经很多次想要问夏炀到底是为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这一份压制了两辈子,将近四十年的疑惑,现在,总算是说出来了。
“九九,你数一数,你现在多大了?”夏炀上了床,把白九抱在了怀里,并没有直接回答白九问他的东西。
白九整个人都瘫倒了夏炀的身上,“十七。”
“距离你十八岁的生日,只剩下两个月了。”夏炀嘴唇不住的吻着白九的头发和额头,“你之前跟我说过,你之前……的时候,是在生日过后的第二天,那么,我们现在一点都耽误不起了。”
白九把头埋到了夏炀的怀里,嘟囔着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两个人之间一时之间有些沉默,最后,白九道:“这件事情,爷爷他们知道吗?”
他父母的事情,在老爷子心里总是一个解不开的结,虽然白老爷子平常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撩猫逗狗的就像是一个老顽童,可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白老爷子在地下看着他父母的合影发呆了。
白九有些心疼他爷爷,皱了皱鼻子,又往夏炀怀里缩了缩。
“爷爷他们还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们。”夏炀摸了摸白九,觉得他的心情也缓的差不多了,于是道。
“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吧,他肯定很想……爸爸和妈妈。”白九有些迟疑的说出了爸爸,这个词,对他一直以来都是陌生的。
夏炀点头,道:“咱们去找他们。” 夏炀说着,就想下床,却被白九一下子扯住了,“你别着急啊。”
白九总算是正常了,拽着夏炀的袖子不撒手,“我刚想起来,年露那边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她那边没事。”夏炀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白九想着这一段也确实是没有怎么看到年露来找他,于是道:“到底是怎么搞的?那些虫子怎么会到了年露家里了?和安倍华杰有关系吗?”
夏炀道:“和安倍华杰没关系,你还记得,年露生日的时候你胳膊受伤么?”
白九点头。
“那个时候那些虫子就已经在了,不过虫子的目标是你,蠕虫最爱阴气重的地方,并且还会吸食人的寿命,不过我当时一直都在你旁边,那些虫子没有目标。”
“后来,你胳膊流血,安落给你处理伤口之后就走了,不过,那一块带着血的纱布被年露碰到了。这才引上了那些虫子。”夏炀说的时候一点愧疚心都没有,白九却是更加的不舒服了。
“你是说,那些虫子……是因为我才找上年露他们家的?”白九皱着脸。
夏炀面不改色的道:“年露生日的时候,爷爷就说过送他们家些东西,并且也给了他们护身的符,怪只怪他们没有用,还惯着年露吓唬小孩子。”
“……吓唬小孩子?”白九脑袋一当机。
夏炀点头,“当时服务生已经把那些纱布处理掉了,不过又被年露从垃圾桶捡了回来缠到自己胳膊上面,宴会上还有不少的小孩儿,都被她吓唬了一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