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舅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立马挥手赶人,
端肃亲王端着张大黑脸回了府。
大管家暗地里“嘶——”一声儿,面无表情的跟在后头——作死的保龄侯,想着和王爷套近乎也聪明点儿,这真是自找的死路。
保龄侯史鼐心里也忐忑着呢,他也是走投无路了,前几年出了那些事情,都中高门大户眼见着都疏远了侯府,他又是个不甘心只担着个爵位空名头的人,如今女儿攀上了风头正盛的端肃亲王,纵使只是个庶妃,那也是姻亲了不是----宫里贵妃娘娘那边儿的关系到底是隔得远了,只要芷姐儿争气,何愁日后不能和王爷成为正经的亲戚?再说,庶妃虽然身份低点儿,可亲王府里猫猫狗狗搁在外头都是极尊贵的,借着王爷这股东风,或许能重新进入六部谋个实权的位子?
朱永安坐着,史鼐站在地下,战战兢兢地重复了来意。
半晌,朱斌露出讥诮的神情,眼神像冷刀子似的直直戳在史鼐身上,这倒是新鲜!什么时候儿一个小小的庶妃用经礼部定日子了?
“本王一向不管这些事儿,去请蒋姑姑来。”
史鼐狐疑,请个奴仆来作甚?等穿着正经品级宫服的蒋姑姑出来,史鼐猛觉一盆冷水倒在头上。这蒋氏,赫然是一品女官!
“这位蒋姑姑原是先太后身边的正一品宫令女官,先太后特特儿慈喻与王府协理内宅,蒋姑姑的品级也恩旨未变,说起来蒋姑姑是最知道宫闱世家规矩的。”大总管殷勤小声儿介绍。
史鼐的脸色忽然土黄一片,这事儿他也有耳闻,据说先太后仙去前不知何故突然把身边的宫令女官赐给六殿下管束内宅,这可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今上纯孝,不仅叫肃郡王领了懿旨,还破例没有免去蒋姑姑宫令女官的身份和品级……
这可是宫令女官呀,管理后宫琐事,为皇太后身边代掌凤印之人呐,饶是史鼐再利欲熏心,也知道此时不好了。
果真听见那蒋姑姑冰冷着声音一板一眼道:“庶妃不经册封,不上玉牒,等同婢妾,祖制云……”末了,这位蒋姑姑冷冰冰的冲史鼐道:“奴婢受先太后所托在未有王妃时掌理王府内宅事务,史大人送史庶妃一事很该告知奴婢一声儿,纵使史姑娘贤良德淑,这规矩也该守着……”
史鼐只觉老脸都丢到棺材里去了,哆嗦着嘴唇讷讷不成语调。朱永安耐着性子听完,拧起眉角,不耐道:“即是规矩,那照做便是,本王公务繁忙,就令蒋姑姑与史大人商议罢。”说道,拂袖而去。
……次日,天尚未黑尽的时候,一顶小轿进了亲王府的后角门。
蒋姑姑说的好,这庶妃婢妾进门儿哪有挑时辰挑吉日的理儿,历朝历代不都是长辈赐了女子,直接就一顶小轿抬进来么,至于嫁妆先进门,那更是没谱儿的事了,只能等庶妃进了府,要是娘家人宠爱姑娘,停上三五日倒是可以把那些作为私房送去庶妃的小院里去,但也只这一回罢了——日后就是王府的人了,难道王府还养不起一个庶妃?只是大红的箱子却是万万不可的,不仅是箱子,正红,朱红等正颜色的红都不可,只能是粉色罢了……
史鼐的老脸着实挂不住,只求速走。倒是蒋姑姑厚道,留了一句没讲:这王府的庶妃地位低下如同普通人家之贱妾,就是太子的庶妃,日后太子登基,历朝历代也少有能晋尊为皇妃的,了不起也就是个比宫女尊贵些的答应常在……
☆、58固宠
王夫人自打元妃有孕以来可谓是得意志满,先前颇有些不待见她的贾政和老太太这些时日也越发亲善宽厚了,贾母更是赏了一整套水头十足的满翠翡翠首饰与她,如今水头好的翡翠愈发少了,这套可是贾母压箱底的好物事,至于其他的玉石摆件、字画绣品、绫罗绸缎更是一箱箱的往二房王夫人的私库里搬,惹得邢夫人眼红不已。
“老爷,老太太也忒偏心了,这是要把体己都给了二房呀,娘娘如今有了龙嗣,风光的紧,这里头难道没有咱们大房多年扶持的功劳?每每娘娘有事儿,公中出一份银子,咱们大房又何尝少过?别的不说,就是那省亲的园子可就是占了大房好的便易,更别提老爷如今才是承爵的人,怎如今……”
贾赦也是糟心的很,这娘娘有了龙嗣,二房一飞冲天,倒是越显得大房破败凄凉了,娘娘也是,如今得了宠,怎的也不知道拉扯一下家人?旁的他倒不看重,好歹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如今外头巴结讨好他的人也不少,只是怎么也不想着给亲伯父求个油水足的好去处?
前几日贾赦特特去了老太太处,想求娘娘给安置个内务府的差事,却不想被贾母一顿数落,贾赦心中尤为不服——宫里吴贵妃的父亲可不就是内务府大臣,如今娘娘可比吴贵妃要得意地多,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成了呢?难道伯父去了那油水足的地方儿,对她不是个助力?
贾赦窝了一肚子火,不耐烦听邢夫人抱怨,怒吼道:“吵吵什么!敢编派老太太的不是了,有本事你也生个好女儿出来,连蛋都抱不出来一个,还有脸闹腾?!”说罢,甩袖去了姬妾的院子。
这话好生打脸,邢夫人脸红一阵白一阵,贾赦一走就再也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王善保家的忙忙上来劝慰,邢夫人红肿着眼,恨道:“镇日被那些狐媚子骚蹄子迷了眼,何曾歇在这房里过?难道我不想有个孩儿,不想有个依靠么?可怜我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