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川终于不再靠前,高大的身影已经把苏谨晨彻底罩住,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从头顶上传来的灼热目光……
最终,他却只是低低叹了口气。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都暴露在人前,苏谨晨索性咬了咬牙,继续道,“曾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对我……对我也很好……可是自古好女不事二夫,我既已经跟了他,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就算——啊!”
那人竟忽然伸手隔着盖头摸上她的脸颊!!
苏谨晨尖叫一声,身子下意识往后一仰,脊背狠狠撞在床柱上。
“你的救命之恩若熏愿今生当牛做马,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可你若是一再苦苦相逼,非要我以身相许……我,我宁可——”苏谨晨羞愤交加,惊恐之下握紧藏在袖里的木簪,正欲抬手朝颈间抵去,那人微凉的大掌却先一步把她牢牢握住!
手掌上的薄茧摩挲过少女的手背,那人再次叹了口气,似无奈又似感慨道,“你这烈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改得了?”
苏谨晨身子猛地一震,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的盖头就毫无预兆地被人掀了下来。
烛火摇曳中,只见那人眉目清雅,身姿如玉,深邃的眸子如星辰般璀璨明亮,正灼灼望着自己。
这……不是陈逸斐是谁?!
苏谨晨不敢置信地僵在当场,一双水光盈盈的杏眼瞪得滚圆。潋滟的烛光落在少女苍白玉颜上,只映得那颊上泪珠儿颗颗晶莹剔透,楚楚柔姿,不胜可怜。
“你……”她用力睁大眼睛,似乎努力想把眼前这人看得再清楚些……可偏偏事与愿违,眼泪瞬间迷离了双眼。
“嘘……别哭……是我,”陈逸斐俯下身,轻轻捧起少女泪痕交错的小脸,好像她是件失而复得的珍宝,那样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地用指腹给她擦拭,“我来了……我不是来了么?”
直到此时,苏谨晨方看清楚,他竟也跟自己一般,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喜袍。那喜庆的颜色衬着男子如玉的面容,微扬的唇角,最后只化作难以言语的温柔与情愫,全部匿于含笑的眼底。
她脑子一懵,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语气软糯得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一般——“你……你怎么……”
疑问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他却忽然猝不及防就吻了下来。
那吻不同于以往的每一次亲密——明明粗暴狂热得犹如暴风骤雨,仿佛顷刻间就要将她溺毙,却偏偏带着异样的温柔与珍贵,炙热的吻贪婪却小心地在少女温热柔软的唇瓣上纠缠辗转,吮吸舔舐,瞬间就将怀里那可怜小人儿粉嫩嫩的唇瓣渡上一层莹润的嫣红。
苏谨晨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脑袋里乱糟糟的,身子却软得仿佛变成一团棉花,两只小手下意识搂住男子垂下的脖颈,笨拙颤抖着,努力想要回应他的热情……
陈逸斐却越发不满足起来,他索性把那两片薄薄的颤抖的嘴唇用力含进口中,反反复复地摩挲回味,轻啄啃咬,好像只有这么做才能压抑住胸口几乎抑制不住的波涛汹涌,才能冲淡刚才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她的恐惧与彷徨。
时间一点点过去,仿佛只是一刹那,又仿佛过了许久许久……
他有力的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身,炙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直到那苍白小脸终于染上了桃花的颜色,整个身体几乎瘫软在他怀里……陈逸斐才气息不稳地松开少女娇艳的唇瓣。
苏谨晨呼吸凌乱,目光迷离地望着他。水润的朱唇微张了张,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一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陈逸斐笑着抚过苏谨晨的发丝,柔声道,“可我也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现在时间紧迫,你先听我说,好么?”
苏谨晨一愣,可见他一脸郑重的神色,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提这个有些煞风景——”陈逸斐无奈笑了笑,手顺着苏谨晨的脊背滑向她纤细的腰间,把她圈在怀里,柔声解释道,“可我这身衣裳,其实是刚才跟曾大川干了一架,从他那儿抢过来的……”
苏谨晨目瞪口呆地抬起头。
“他打不过我,却也不让我带你走——他说这是村子里祖祖辈辈留下的习俗,喜堂和新房都准备好了,他必须给村民一个交代。除非——”陈逸斐顿了顿,浓浓笑意从他勾起的唇角悄悄溢出,那双深邃的眼睛越发明亮得像天上的星辰,闪动着耀眼的光芒,“除非你肯答应嫁给我,愿意在全村人的见证下嫁给我,不然他绝不把你还给我!”
“现在院子里全是等着观礼的村民,”他凝望着她,有力的大手轻轻环住倚在他臂弯的柔软腰肢,含笑道,“谨晨,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就只想问你一句:此时,此刻,你可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陪伴我一生么?”
苏谨晨呆呆看着他。
“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甚至连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她警惕地看了眼门口,泪眼朦胧道,“如果你只是为了——”
“不是因为任何人。”他握住她攥紧裙摆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要娶你,不是为了任何人——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眼泪忍不住又夺眶而出,“可……可你昨天不是……”
“我知道,”他点点头,温柔含笑的神色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谨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