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不能确信,但防范措施还是要做的。那御医明明是被皇后强压着不能乱说话,替皇后办事还要感激涕零,皇后玩得好一手恩威并施、防患于未然。
桑枝看着,心里感激又感动,口中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她说,“这不是儿戏。”
“为什么要走,”素勒面无表情,“本宫是坤宁宫的主人,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说着扫一眼桑枝,“便是你回了承乾宫,本宫身为皇后,也没人敢阻拦。”
这话让桑枝猛一阵咳嗽,“你……”
素勒给她端来水,桑枝要接,她却避开直接送到桑枝嘴边,脸色微红却强硬道,“喝!”她喂桑枝喝完。
桑枝缓过来,哀求道,“素勒,这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
“我不会走的。”素勒声音平淡。
看她这个态度,桑枝真真一颗心都要全陷在她身上了,却只能道,“素勒,我不能连累你。”
“啪”一声,素勒把水杯用力放在桌子上。桑枝吓得一抖,素勒直直望着她,“我病中那日,你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赶过来,你怎么不怕我连累你?”
“……”桑枝抿紧双唇,“那是我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
素勒眯了眯眼睛,“好,就算那日你不知道,昨晚呢?”她沉声道,“你昨晚为什么那么紧张地拉着我跑?你敢说,昨晚你不知道泰兰是什么病?”
“我……”桑枝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如果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玄烨去看御医?为什么夺走我给玄烨擦汗的手帕?且不说这个疫病,皇上要废后的时候,你可以为了我冒死去慈宁宫,明知道静妃曾经对你起过杀心却敢为了见我去求她,还有,昨晚你回宫后那么狼狈的跑掉,”素勒冷笑一声,“是昨晚就知道自己发烧了,是不是?可你竟然一个字都没说。桑枝,你当我博尔济吉特·素勒是什么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有情有义,可以为了朋友不顾生死,我博尔济吉特·素勒就是个胆小怕死的鼠辈,我的好朋友命在旦夕,我就得明哲保身离她远远的?”
皇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诘问让桑枝哑口无言,心中对她的喜爱却几乎要冲破心扉了!然而,她要拼尽全身力气压住自己说出来的冲动。因为素勒口口声声是好朋友,好朋友啊!
“我告诉你,”素勒面色阴郁地站起来,“如果我是这样的人,我就不配做科尔沁的儿女,不配成为博尔济吉特氏的骄傲。我们科尔沁草原的子民,对敌人不留情,但对朋友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舌尖的话绕了一圈又一圈,桑枝还是吞了回去,她轻轻拉住素勒的手,哽咽道,“好,好,是我不对。素勒,对不起。”她看着素勒,忍不住将人拥抱在怀,“我真庆幸皇上眼瞎。”
“什么?”素勒没听清,“你说什么……眼瞎?”
桑枝抿抿唇,不敢看她,转过头去却道,“说我自己。”
素勒气哼一声,“以后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做朋友了。”
咳了一阵,桑枝眼神软软的望向素勒,“可是,我真的很怕你出事,”她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眼眶发热,“素勒,你不懂,我真的……真的很害怕你出事……”桑枝低下头去,“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想让你有半点闪失。”
素勒心头一颤,望着桑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也不想让你有事啊,”她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那不一样……”桑枝苦笑着摇头,“不一样,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素勒不容置疑道,“从今日起,由我来照顾你。”
桑枝陡然睁大眼睛,“为什么是你?找个宫女来就可以了!素勒,”她恳求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不必亲自来做这些,何况你根本不会照顾人。”
“谁说我不会。”素勒撇嘴,“你以为皇后不需要学怎么伺候人吗?”
桑枝嘴角一抽,可不是,皇后也得学如何伺候皇帝啊。所以素勒不是不会伺候人,而是她根本没有和皇帝好好相处过。听素勒这意思,是要拿伺候皇帝的那套来照顾她咯?换言之,就是用伺候夫君的方式来照顾她咯?毕竟素勒只学过怎么好好做一个皇帝的发妻。桑枝心中百味陈杂,不知是喜是苦。
然而看着素勒憔悴的样子,桑枝实在心疼。泰兰的事情皇帝知道后,十分痛惜,特地追封为悼妃。这封妃圣旨虽是从皇帝那里发出,但规制上还是需要皇后加盖凤印的,桑枝见素勒表情沉痛,也跟着忧心。
素勒看见,撑出笑容来,“别担心,我没事。”
桑枝伸手把她唇角勉强的笑容压下去,“不要硬撑。”
素勒微微仰头吐出一口气,疲累地闭上眼睛低声道,“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宫里连连出人命。是该请人去去晦气。”她闭着眼睛的模样,让桑枝几乎忍不住想过去吻住她唇角,用亲吻来安慰她。
但桑枝不敢,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太放肆。
“听说,国师月中已经到了白云观,不日就要进宫为太后祈福,”素勒睁开眼睛,“到时候让国师做场法事吧。”她看向桑枝,刚想说话,目光触到桑枝没有收敛好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悸。然而只刹那功夫,再去看时,桑枝眼中已经毫无波澜。
素勒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日子终究一天天过去,天气都渐渐变暖入春,桑枝仍旧时不时发高烧,但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