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澶州这一战,章臣竟一举成名,成为街头巷尾,妇孺皆知的英雄。真宗皇帝派人一路打听,总算从刚中举的钱易那得知章家世代习文,一心中举,可惜一直未能如愿,直到章臣这代,夺得乡试头名,却不料在殿试途中弃文从武。最后,真宗在朝野之上跟百官商议欲封章臣殿前司之官职,给他报效朝廷的机会。可是却苦于寻他不得,只好命人在全国各大城门口广贴皇榜,大意是说,皇恩浩荡,见章臣乃不可多得的人才,特赐他殿前司之职,望他速速赴职。不过章臣眼下只希望和王允过简单的生活,加上章母已故,他早已无心从官,看到皇榜也只是一笑了之。过不得几日,又传来宋辽两国议和的消息,后又签订了澶渊之盟。宋辽双方撤兵以白沟河为界,两国以兄弟相称,辽方归还宋土地,而宋则每年向辽提供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众豪杰听后,气愤不已,明明可以乘胜追击,杀尽敌寇,结果却要倒贴物资换这一纸之约。不过章臣倒觉得这一纸合约若真能换得两国边境太平,倒也是天下苍生之福。而后,众英雄便无欢而散。
丹珠法王自那日中了埋伏而后逃走,便孤身回了吐番。徒步到了雅鲁藏布江北岸的哈布山脚下的桑耶寺,找他的师兄吉美巴林。丹珠法王一见到正在打坐,双目紧闭的吉美巴林,顿时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童向长辈哭诉一样,说道:“师兄,你这回可要帮我做主啊,此番我只身前往中土交流佛法,谁知那些中原武林人士辱没我吐番武学,师弟不甘
心,便和他们切磋武艺,可惜我寡不敌众,险些命丧异邦!”
“丹珠啊,中原武林卧虎藏龙,你切记戒骄戒躁!”吉美巴林轻声说道,双眼仍是紧闭。
丹珠法王道:“师兄,是他们欺人太甚,还将师父赠我的金珀佛珠给击碎了!若不是我及时提及师兄您的大名,恐怕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哦!为何物所碎?”吉美巴林略为惊讶,张开眼望着一脸委屈的师弟。金珀佛珠乃至刚之物,当年师父念在丹珠武功低微,赠他为防身所用,另传他珀珠十二式,威力无比,攻防自如。如今却被人所毁,不免惋惜!
丹珠法王和师兄吉美巴林目光相触,哪里还敢说谎,说道:“那剑名叫紫薇软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使剑的人叫章臣,不知从哪学来了一套精妙剑法,名为独孤九剑,便独步武林,连那清虚真人都命丧他手!”
“哦!”吉美巴林轻声应了下,便继续闭目打坐。
丹珠法王见师兄无动于衷,急道:“师兄,你……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人家都骑到我们头上来啦!”
“出家人应当四大皆空,丹珠啊,你难道忘了师父的教诲了吗?况且,那清虚真人武功出神入化,都不是对手,何况愚兄我!”吉美巴林道。
丹珠法王道:“师兄您过谦了,众所皆知,早在二十年前你就横扫中原武林,无人可及!我看啊那些娃子当时都还没出生呢!”
一提到二十年前,吉美巴林僵硬的表情顿时出现了异色。他一个起身,双掌往外半周,作势一收,突然周围烛台上的星星烛火犹如百川归海般迅速集聚于他掌心,看得丹珠法王目瞪口呆。只听吉美巴林说道:“当年我受佛祖点化,初悟般若普密经,洞悉世间元素,金木水火土,皆可为我所用。”说完,掌心一送,便将手中的火焰送回到原先的烛
台之上,接着道:“那时年轻气盛,心比天高,自负武功无人能敌!冠绝吐番后便直指中原,直到后来遇到那药王王惟,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回来后,我潜修佛学,时至今日,早已大彻大悟,岂会在意那江湖虚名。”
之前辽国圣宗皇帝耶律隆绪久闻吉美巴林盖世武功,屡次派遣楚王耶律隆裕来吐番聘请他出任护国法师,可惜吉美巴林不为名利所动。后来耶律楚王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了他师弟丹珠法王,并拜他为师。谁知师出同门,武功却天差地别。这次辽国举兵南下前,丹珠法王也曾多次前来劝他出山,吉美巴林仍是无动于衷。不过这次,他倒完全是出于
个人恩怨。对于师兄吉美巴林,也是敬如师长,因为在他看来吉美巴林向来是天下无敌,不曾败过,哪知今日亲耳听他自己说输给了药王。便反问道:“师兄,你果真败给了那药王?”
“败了便是败了,我心悦诚服。”吉美巴林说道。
丹珠法王道:“没想到洗髓经不但可以长生不老,还是如此厉害的武功,不过我看那药王之女虽练得洗髓经,倒也不见得有多厉害,顶多和我旗鼓相当,决计不是师兄您的对手呀!”
“什么!药王还有一女?”吉美巴林略为惊讶的问道。
丹珠法王第一次见师兄如此惊讶面孔,倒以为他怕了那洗髓经,说道:“是药王的义女,名叫王允,得药王真传,医术精湛,不过那功夫嘛,不过尔尔,不足为惧,倒是他那情郎章臣,厉害得紧。”
吉美巴林突然一阵深思,感叹道:“二十年了,是时候再去一次寻找答案了!”
丹珠法王大喜,言下之意,莫非师兄愿意随自己去中土一趟?且不管他是否为了自己,只要能出了那口恶气便好。忙问道:“师兄,你愿意随我去中原?”
“嗯!你带我去找那药王之女,顺便领教下那章姓少侠的精妙剑法!”吉美巴林道。
“多谢师兄,那我们即刻启程吧!”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