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随着段素廉主仆二人前往大理,一路上那飞天神鹰和仇氏父子等人竟都未追来,顺利到了大理城内。这城内虽没有汴京那等繁华,却也别有一翻热闹。段素廉一身华服锦缎,一看便是达官贵族,进门没多久,便有一个衣裳褴褛乞丐上前行乞。段素廉也不失贵族风范,一出手便是一个大元宝。那乞丐简直看傻了眼,惊讶得嘴都合不拢,愣了片刻才连声道谢,然后又跪下来,朝拜菩萨一般。段素廉颇为享受这种仗义疏财的感觉,一脸的神气。谁知周围的乞丐见状一下子蜂拥而至,将他和王允团团围住,纷纷行讨。段素廉显然有些意外,但是又不能失了面子,只好慷慨解囊,像安抚孩子一般。可是人数之众实在超出他的想像,走了一波又换了一波。很快身上的银两便施了精光,成了“散财童子”。可是没要到钱的乞丐仍是不愿离去。他只好道:“各位各位,在下已倾囊而出,身上再无银两。明日,还在这里,定当一一奉上。”连着重复几遍,那群乞丐才肯散了去,施舍都施出债来。不过段素廉倒颇为得意道:“想我大理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就连这些乞丐都远比中原的要幸福很多。”
王允听后,嫣然一笑,道:“普天之下,哪有人会真心喜欢接受别人施舍,我想他们更喜欢和你平起平坐,把酒言欢,享受那一分相互尊重。”
段素廉一听,心道:这女子显然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这大理之内,能和我平起平坐的可有几人。不过她那番话也并无道理,若不是迫于生计,谁愿意拿自尊去换怜悯。
没多久,三人便到了热闹的集市,这里人头攒动。只见其中有一对江湖父子正在敲锣呐喊,细看原来欲表演那胸口碎大石的杂技,正在招揽观众。不一会儿路人便围成了里里外外好几层圈,王允本不打算看,可是段素廉久居皇宫,对这些市井杂艺很是好奇,便拉着她一同观看。只见那年轻体壮的儿子抱起硕大的石头走了一圈,让大伙看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玩艺儿。然后怀抱巨石倒卧在木椅之上。那老者一边吆喝,一边抡起一把硕大的榔头,欲往巨石上砸去。王允不忍再看,便转身离去,随后,咣当一声,紧接着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阵阵掌声和叫好声。段素廉见王允已走,连忙追了过去,道:“王姑娘,你怕啦?那老者用劲巧极,石头碎了,人没事呢。”
王允摇了摇头,道:“我倒不是怕,只是这种骗人的把戏,我相信在场的人都看过好几回了。倒不是节目如何精彩,其实他们真正想看的是那老者失手打死自己儿子,血流成河。”
段素廉忙道:“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呢!我发誓,刚才那榔头下去的瞬间我还为那石头下的汉子担心呢!”
王允笑了笑,把话题转了过去,问道:“段公子,章臣他人在哪儿?”
段素廉差点忘了这事,忙道:“哦,你先到我府上,随后我差人去请章公子。”
王允一想到马上便可见章臣,心里无比欣慰,这回儿又走出几段路后,一行人路过一家医馆,正欲走过,忽然从里头跌出一个妇女,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娃娃。只听那妇女对里头哀求道:“大夫,你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吧,银子过几天我就给你送过来,这娃儿的病可耽搁不起啊!”声音凄苦无比。
“没钱看什么病,我的药材难道不要钱吗?快走快走,不要挡在门口!”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喝道。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给你做牛做马,洗衣做饭都可以啊!”妇女哀求道。
“快走吧!”那中年男子甩手离去。
段素廉大怒,在我大理国境内,岂容发生这等事情。正欲上前教训这大夫,谁知王允抢了先,倒不是教训那中年男子,而是弯下纤腰,看着那娃娃。只见那孩子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时而伴有咳嗽。王允道:“这位大嫂,我也是医师,让我帮你的孩子看看吧。”
那妇女见王允如此美丽的一个小姑娘,竟也是大夫,虽有些犹豫,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她一试,况且人命关天,谁会开这种玩笑。
这时只见王允从袖兜里取出个布满银针的包布,便娴熟得施针起来。段素廉望着眼前这个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手如柔荑的俏女子,原来还是个医生。此刻正专心致志地为一个素未相识的孩子治病,不禁被深深吸引,起初要带她来大理,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主要还是怕耶律隆裕恼羞成怒会伤及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发现她确实是与众不同,内外兼修,正是自己想要的女子。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光,这个小孩脸上慢慢红润了起来,双眼也开始有神,咳声渐止。王允面露微笑,慢慢从小孩周身穴位处取下银针,然后又拿出一个药瓶塞给那妇女,道:“大嫂,你的小孩不过感染风寒,不要紧。你回去后,将此药配合姜汤一起服用,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那妇女见自己的孩子转眼便活灵活现,脸色红润,一扫之前的颓废。连忙双腿下跪,喊道:“姑娘你真是菩萨转世啊,谢谢你啊!”一边道谢,一边令小孩一同跪下谢恩。那药铺里的大夫刚才把王允施针治病的情景也看得透彻,连连称奇。
王允继承药王的意志,向来视救死扶伤为己任,所以也没把这太当回事,便走了。可刚走出没多久,只听得身后一个女子嚷道:“抓小偷啦!快抓小偷!”,这时忽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