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9点,教室里,苏明月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慵懒地眯着粉色双眸能隐约地看见窗外映射着阳光的白云,温温软软,很和煦很烂漫,此时若能站在阳光底下晒一晒,一定是彻心的温暖。
然而,她畏光。
她身上缺乏黑色素的保护,皮肤对光线有着高度敏感,日晒后易发生晒斑和各种光感性皮炎,严重点可发生基底细胞癌或鳞状细胞癌。
风轻轻巧巧的吹过,引得窗外的竹叶“哗哗”作响,化成美妙的音符纷纷扬扬地撒向天空。
一旁的风轻珏正在回答老师的问题,他压低了声音,尾音轻绕,语调平和清润。
他说的字正腔圆缓缓敲进苏明月的心里,犹如漫步在雨后竹林中的林荫小路上,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完全融入了大自然赐予的天籁之音中。
这时,那挂满幽幽爬山虎的扶栏边都多了几道伶俐的身影,拳头大小的麻雀在那儿伫立着,还时不时扭动着小脑袋,似乎在侧耳聆听。
柔和的阳光透过竹叶星星散散的照射在字迹苍劲有力的黑板上,就连教授都被度上一层金色的光彩。
他的得意门生回答得不错,只是他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生?
教授习惯性地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框,和蔼地说:“轻珏的回答不知旁边趴着的那位同学觉得怎样?”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围观群众屏住呼吸都在看她怎么接招。
风轻珏低头凝视着苏明月头上新长出来的一缕银白碎发,此刻正呆呆地翘着,柔软的黑发压在耳后,衬托出她白皙的脖颈,清绝的容颜配上她纤长黑亮的睫毛,简直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她微微的翘起两个嘴角来,他想,她可能正在做她的美梦吧,真是不忍心吵醒她。
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细细的点缀在她脸上,他用手轻抚贴在她嘴边的几缕青丝。她抿了抿嘴,继续轻浅地睡着。
下一秒,似是安静过头,她朦胧地听到自己手表里的微弱嘀嗒声。
她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骤然发现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你……”
她羞涩的想说什么,可是没说出来。
那一刻,风轻珏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于是,他坐了下去,在她耳边轻吟:“乖,教授叫你上去擦黑板。”
苏明月被那个“乖”字击中心脏,跟着他轻缓的语速愣愣地点点头。
众目睽睽之下,她乖巧地戴上黑色粗框眼镜,挺着1米72的身板。引入眼帘的是一条色彩分明的飘飘长裙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踝,随着她轻快的步伐流转着。
她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全场焦点,在教授猜不透的目光下,像个乖学生一样拿起板擦,先擦黑板下边的字。只见她右手使劲地握着板擦,快速地擦着。白色的粉笔末像晶莹的雪花一样飞舞着飘落在她的手背上、头发上,落在她的裙子和鞋上。
很快,下面的字擦完了,她就伸直手臂继续擦上边的。
站如松的教授眼睁睁地看着苏明月把自己辛苦劳动收走,脸色骤变,微怒道:“同学,我是问你觉得刚刚轻珏的回答得怎样,不是让你擦黑板!”
声音之亮,吓得苏明月小手抖一抖,小脑袋也清醒不少。
靠!
风轻珏居然耍她!
镇定——
苏明月放慢了速度,不慌不忙地擦着。黑板上的白字越来越少了,漆黑的底子越大越亮,好像一个辛勤的农民将丰收的稻谷割下来,露出大片黑色肥沃的土地。
这时,她手上、衣服上都沾上了白色的粉笔灰,可是黑板又变得干干净净了,她顺手拾过粉笔,在黑板上铿锵有力地写下四个大字,随后她掸了掸身上的灰,潇洒回位。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教授,和黑板上苏明月写下的评语“字字珠玑”。
那一瞬间,全场爆笑,议论纷纷。
“咳……”教授清了清嗓子,教室内逐渐安静了下来,他指着黑板上的粉笔字,继续讲课:“我们就从这个成语说起……”
就这样,苏明月在座位上双手抱胸,愤愤地瞪着身旁淡定自如的风轻珏,累了她就托着下巴继续瞪,又或是趴着也瞪,整整一个上午。
下课铃声如清风般拂走心的一丝燥热,欢悦地,在教室,在长廊,回旋着轻灵的乐章。宋旭带着几个小伙伴循着乐曲,向苏明月他们靠了过来。
宋旭撩了一下细碎的刘海,拉起苏明月白嫩的玉手自我介绍道:“同学,初次见面,我是轻珏的舍友,我叫宋旭。”
初次见面这么热情?
苏明月抽了抽嘴角,在他快要亲吻的时候,反手抓起他的手背对着他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并笑着说:“我叫苏明月。”
宋旭苦逼着一张脸看着她,忽而感受到旁边的锋锐,吓得他额头上汗水涔涔流下,手一下子就抽了回去。
“哈哈!活该!”陶然在一旁幸灾乐祸,放声大笑。
宋旭气得跳起,爬到他背后勒住他脖子,害得他声声喊饶命,其他人有的笑嘻嘻地看着,有的凑上去自我介绍,有的过来找他搭话。
心不在焉回话的风轻珏注意到一旁笑意盎然的苏明月,那深陷的酒窝不禁牵动着他敏锐的神经,觉得这出闹剧是时候该收场。
只见,他唇角一弯,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伴随一种深深的宠溺。
他主动牵起她的手,一同站起身,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要去吃饭了,你们各自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