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找道:“的确需要去一趟,但你一个人不行,就算玄非一定要跟去也不行。”
青弋:“……”
“再等个两三日,白擎和朱翡手上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你们四个一道去。”
青弋道:“帝尊,此事越拖对我们来说便越是不利,我们已经落后于天魔了,不能再耽搁了。”
恒昭沉吟不语。
青弋又看了那铜镜一眼,他知道那是冥君送来的东西,可助恒昭沟通幽冥,于是问道:“帝尊,是不是冥界也出事了?”
恒昭叹了口气,“不是什么会影响苍生的大事,可对冥殒来说却比天塌了还严重——他带了紫垣的肉身回去,却发现他花了万年修复好的灵魂不见了。”
“怎么回事?”青弋脱口道。
恒昭摇头,“他也毫无头绪,要不是事情正发生在天魔重出的紧要关头上,他说不定早就疯了,如今还能勉强保持冷静实在是不容易。紫垣追随我多年,实在不该只落得个如此下场,哎……”
“帝尊,您也说了冥君能保持冷静不容易,谁知他这冷静能保持多久?”青弋借此劝道,“我们时间不多,必须要快,帝尊,别犹豫了。”
无存之疆是个会吃人的地方,眼下正是需要战力的时候,实在不能将大批战将再往里边送。恒昭扶着额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答应下来,道:“那你和玄非便再去一趟吧。”
“是!”青弋正要告退,却又被恒昭给叫住了。
恒昭将左手小指上套着的一个精巧的黑玉扳指取下,丢给了他,“带着这个,真要遇险也好帮你们挡一挡。”
“帝尊……”
“去吧,多加小心。”
青弋道了声谢,从后厅出来,还没绕到前殿便碰见了急匆匆赶来的玄非。
玄非瞧见他,明显松了口气。
青弋直接将黑玉扳指给了他,道:“帝尊给的,留在身上保命。”
“你呢?”
“另有一颗丹药,我已经吃了。”青弋面不改色地扯着谎,对他一招手,“走吧。”
☆、不辨
再次来到无存之疆,玄非心里多少有些焦躁。
前几日他们那么多人一头扎进去,最后连天魔的影子也没能追到,谁也说不清楚天魔究竟是收敛魔力藏在了这里,还是早已经逃得远了。
他要是没走,在这里被自己二人撞见了,他们还能不能像上次那么幸运地脱身?
他要是走了,天下苍生又要怎么办?
还有那个在不该冲动的时候逞威风的混账青弋,玄非简直不敢想如果自己没跟来,被青弋再遇上天魔,会是个什么结果。
迎面一阵狂风吹过来,胡思乱想的玄非含了一嘴的沙子。
走在前边的青弋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算得上熟门熟路了,怎么还没摸清在这里混的门道?”
玄非把嘴里的沙子吐了出去,没接他的茬,垂眼看了看青龙佩,道:“青弋,你这么急着对付天魔,明知自己不是他对手也不惜冒死要伤他,是为了什么?”
青弋显然是没预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眸光一闪后转开脸继续往前走,“这哪有什么为什么,天魔为祸苍生,人人得而诛之,我不过也想尽一份力罢了。”
“少用那套好听的说辞搪塞我。”玄非快走两步与他并肩,“你是不是……”
青弋不着痕迹地和他隔开了一点距离,神色淡淡道:“是什么?”
玄非的手在袖底握成拳,用一种硬压出来的平稳音调道:“是不是想为云襄君报仇?”
青弋顿住脚步,好一会儿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才叹出口气来,道:“与云襄无关,只是我想杀那大魔头而已。是我不自量力,让你见笑了。”
听听这说的叫人话么?玄非不高兴道:“青弋,不是我多心,就连朱翡那个没心没肺的都看得出来,自打云襄君离开后,你对我们兄弟几人都愈发疏远了。现在这又算什么,我连那个名字都不能提了么?”
“人不在了,魂魄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你就不能让他得些安宁么?”青弋大步向前,将玄非甩在了后头。
玄非心头痛如刀绞,被他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满心的委屈直往上冲,弄得他鼻子阵阵发酸。
一定是风太大了,他想。
无存之疆是个难辨深浅的地方,二人谁也不敢冒进,始终维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往更深处走。也不敢将神识放出去随意查看,他们还不知道要在里头待多久,也不知道神力能在此间耗上多久,只好省一点算一点了。
青弋话说出口后有一点后悔,却没去和玄非道歉,只是留心着他的动静,确定他还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才有了微许的心安。
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玄非,比如眼下。
青弋抹了把脸,觉得自己有点焦头烂额。
然而他刚想把心思放到如何寻找魔窟的事上,脚下突然狂风大作,黄沙漫天而起,瞬间便将天地一切都遮盖住了。
青弋单手挡在眼前,猛然回身,奋力想在黄沙中寻找一个身影。
可除了沙石他什么也看不到,甚至听不见一点来自玄非的声音。青弋的心底忽然爆出强烈的不安,失声喊道:“玄非!”
那本该有力的声音被狂风卷得碎成了无数瓣,也不知是否能传进玄非的耳中,青弋不再压着神力,将自己送上半空,试图平息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妖风。
可以上身将青龙之威,竟难以完全将其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