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殒没跟他讨论这个问题,道:“外边出事了,你得快些回天界坐镇。”
恒昭严肃下来,问道:“什么时候出的事?出了多大的事?”
“大概一个月前。”冥殒道,“天下大乱了。”
一个月前……
天魔这是被逼得狠了,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吧。
“多谢,先回去吧。”恒昭在冥殒手臂上拍了一下,两步掠到华承南房门外,敲了两下门后推开,交代道,“我得回上界了,玄非钟锐留在此处好生照看承南;青弋,跟我走。”
☆、恼怒
见恒昭行色匆匆,青弋也没说什么,只回头留下一句“走了”,便紧跟着恒昭出了门。
没走出多远,又听到后头有人跟出来的声音。
“我没打算改主意。”恒昭转身对往这边走的玄非道。
玄非却似乎根本没打算要同他二人一起离开,道:“臣知道,就是有几句话……”
恒昭微微挑了挑眉,对青弋道:“我到大门那儿等你。”
“承南要我帮他跟你说句谢谢,”等恒昭走了,玄非才道,“问他谢什么,他说你明白——你明白么?”
谢的是这段时日他身体欠佳,而自己一直没靠得太近。当然这话不能说,青弋便只道:“谢我到他家里找到他,不腾云不驾雾地用凡人的方式一路护送他到这里吧。”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玄非显然不信,却也没多说,半低着头道:“从承南病倒开始,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这段日子一直不大进他的房,去看他也不靠近,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嗯?我有么?”果然如恒昭所说瞒不过,青弋只好装傻。
玄非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坦诚些。帝尊让你跟他走把我留下,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意思,现在我也不会问,这是帝尊的决定,我不质疑。但回头,你要把这些都跟我说清楚。”
青弋这次没敷衍,略显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有适当时机的话,我会告诉你。”
“那走吧,”玄非看了看他,又挪开视线,“帝尊那么着急,一定不是小事,你……你们都小心。”
青弋不由又想起了内丹的事,叮嘱道:“你也是,不要擅自离开这里,如果遇险……”
“不会那么容易遇险的,这里是冥君的地方,有事情发生他必然有所觉,还怕他会丢下我们不管么?”玄非催促,“快去吧,别让帝尊等急了。”
青弋最后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快步走了。
玄非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好半天也没动。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青弋含了许多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话,和一种藏得太深却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感。
踟蹰许久,直到六儿出来替华承南唤他进去坐,他才自嘲地想,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哪会有这么复杂的想法和感情,那样觉得,不过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离开紫冥小筑直上了五层霄上,恒昭才明白了冥殒所说的“天下大乱”是什么意思。
放眼望去,四方天下到处都是烽火,战乱几乎覆盖了整片大陆。更有魔气穿行其间,所过之处遍地哀鸣,阴风不散。
满布疮痍。
从紫冥小筑出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其中反差带来的冲击撞得两人瞳仁都要疼了起来。
恒昭拳头攥得死紧,双唇抿成一线,也不知在想什么。
北方的地面上忽然炸起一团刺眼的白光,紧接着一声巨兽的嘶吼传来,站得这么远的恒昭和青弋竟也听得清清楚楚。
“是白擎。”青弋有些担忧地道。
恒昭道:“我先返回上界,你去看一眼。”
青弋答应一声,身体化成一道残影,迅疾无比地往北去了。
远处狭长的山谷中,白毛黑纹的巨虎正将一只通体碧绿形似蜈蚣的怪兽踩在脚下。怪兽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冒着青绿色的黏稠鲜血,将巨虎身上光洁的毛皮都给染得变了染色。
听闻身后有声响,喘着粗气的巨虎猛然回头,亮出獠牙,微微压低身体,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白擎,是我!”青弋大喊出声,速度未减,狠狠撞在巨虎身上,将他扑了出去。
简单的几个字还没有完全送达进巨虎的脑中,这猛兽已经下意识地一爪子抓破了青弋的肩头。
青弋闷哼了一声,抱着他就地滚开。几乎是同时,那绿色的大蜈蚣爆裂开来,又腥又黏的血肉溅得到处都是,巨大的力道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动,大地似乎都要裂出缝来。
“唔……”被青弋压在地上的巨虎动了动,恢复了人身,抱着头低吟出声。
“不是告诉过你内丹会爆开么,你和朱翡除掉蚩麻的时候那东西没爆么?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是打算和那丑家伙双宿双栖去么?”青弋坐起来,使了个术法将自己身上的血污弄去,又无奈地看了看肩头被白擎误伤的地方——上神将弄出来的伤口,没那么容易处理。
“……”白擎躺在地上接着喘,好一会儿没能坐起来,“这祸害着实不好对付,一时给忘了。”
青弋扫了眼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拉了他一把,道:“要紧么?”
“没事。”白擎指了指他的肩膀,“抱歉,没留神。”
“帝尊已经回上界了,我们也回去等他安排吧。”青弋站起来,“从紫冥小筑出来后我看外边简直惨不忍睹了,再不想办法阻止天魔,可能要闹出更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