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匆匆喝完汤后,碗一放,说道:“奶奶,下午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奶奶说道:“怎么这么早?今天不留下来过夜吗?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军部的事情,有些杂务没处理,得在这两天处理完。”程阳升道,“过几天忙完了再来看奶奶。”
俞木看他真的要走了,赶忙问道:“等等,那我呢?”
程阳升回道:“你要没事就待奶奶这,有事的话我载你回去我再走。”
俞木当然想走。
奶奶虽然没给他任何压力,但要是能,他还是想独自待在俞本的房间里,花点时间把这两天的事情好好想想。
“我和你走。”
“行。”程阳升没有拒绝,“那你吃完饭再说,我等你。”
程阳升把自己用过的碗洗了,接着坐到俞木旁边看俞木吃饭。他虽然脸上带着笑,但俞木总有种被猎食者盯着的错觉,只好赶着把饭吃完。
“别急,你慢慢吃。”程阳升抬手在俞木背上顺了顺,“我不赶。”
“好……”俞木满嘴饭,心想你刚才吃得这么急,说不赶我才不信,我要是真信了你的话慢慢吃待会你一定打我。
俞木匆匆吃完,和程阳升一起告别了奶奶。
一踏出奶奶家,程阳升脸上的微笑便瞬间消失,又回到一开始一脸深仇大恨的样子。
俞木看他脸色变了,登时全身紧绷,等着他开口教训人。
奇怪的是,程阳升没有教训俞木,只是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把脸上的痣擦掉。除此之外,程阳升没再说半句话,就这样载着他回家。
一路上俞木一直等着程阳升说话,总觉得程阳升此刻不说话,一定是正在酝酿吼他的力气。
然而直到他都看到俞家的屋子出现在面前了,他才意识过来程阳升真的没打算骂他。
“下车。”
“哦……”
“你爸妈要是问起,就说军部有事,今天可能不回来了。”
“哦……”
俞木的脑海里时不时地浮现程阳升刚才温柔的样子,心里痒痒的,感性上很想和程阳升多说几句话。不过他很清楚,要是他真开口,只会被程阳升冷嘲热讽罢了。
他感觉自己应该不是个m,因此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看着程阳升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
这一头俞木还目送着程阳升离去,另一头车里的程阳升已经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伸出手去抓毛毛虫抱枕的脚,想从中得到一点安慰。
只是他捏了好久,毛毛虫的六只脚都被他捏了个遍,他的心里还是难受。
他知道再捏下去他会把木木给他的礼物捏坏,只好深吸了几口气,抖着手点开通讯器,拨出一组号码。
几秒后,对方接通。
程阳升抹眼泪,说道:“出来陪我喝酒。”
另一头的人想也没想,回道:“不喝。”
程阳升气得要死,朝着通讯器喊:“我命令你,现在给我滚出来!你不来我就去你家!”
对方沈默了一会,才道:“地点?”
程阳升吐了口气,说道:“随便……不要太多人……我怕我受不了。”
一个小时后,程阳升喝着酒,身边坐着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
那人名叫陈新,是程阳升以前在哨兵学校里的学弟,现今机甲部准将。
哨兵学校实施学长学弟制,每个新生都会随机配对到一个学长。学长责指导学弟生活和课业中的大小事,而学弟必须服从学长的指令,将学长视为兄长,甚至是上级。
这种关系直到毕业了也得维持,因此即使陈新的军阶比程阳升还要高了,他也不能拒绝程阳升的要求。
这陈新是个怪人,脾气不好,还有强迫症,走路得走直线,凡事都要对称,奇怪的规矩一堆。所以陈新虽然长得很帅,军阶也升得飞快,但就是没朋友。
程阳升和陈新认识几年,一开始觉得这人毛病特多,后来才发觉这人其实心地很善良,人也老实,有任何苦水都能放心朝他倒,不必担心他拿去和旁人说嘴。
因此木木走了之后,程阳升有时想找人说话,就会找陈新出来。
程阳升喝了几杯酒,脸上的泪水还没干,沙哑地朝陈新道:“你说俞本是打什么主意?”
陈新不喝酒,只要了一杯冰水。他一边用手指把杯壁上不断冒出来的水珠擦掉,一边回道:“不知道。”
“他为什么煮饭和木木一样难吃?”程阳升想到午饭时候吃的那炒饭,心脏紧紧缩了一下,“木木第一次给我做的就是炒饭,我还记得那味道……和今天是一样的……都好难吃。”
“想太多了,他只是不会做饭而已。”
“但为什么会一样?要做的那么难吃不容易。”程阳升又喝了一口酒,突然异想天开,“陈新,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木木?他是木木,所以他知道盐放在糖罐里,他还能煮出一样难吃的炒饭。”
然而还不待陈新回答,程阳升便摇摇头,不屑地笑笑,说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突然变成木木,他一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奶奶之所以把俞本认成俞木,并不是单纯的老眼昏花。
当初奶奶知道木木没了,大受打击,一夕之间便病倒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却是已经忘了木木死掉的事实,老催着程阳升带木木去找他。
程阳升无可奈何,只好把俞本往死里揍一顿,逼他陪着自己扮木木。
因此程阳升明白,一开始俞本根本不想扮演俞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