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能放一个病人饿着肚子在那儿胡思乱想啊。”
“算了,您可真是菩萨心肠,用得着这么心疼他么,他那是自己作孽,让他一个人面壁思过好好反省一下吧。”
“我说你这个人对赵希到底有什么成见啊?他是爱玩了一点,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吧,为什么你老喜欢背后说他不是呢?”
“他就是自己犯贱,这有什么疑问?”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
袁元有些气愤地扭动着手腕,在他的印象里,赵希其实还挺可爱的,虽然有些放纵自己,但心地很好,从来不对人怀有恶意,在他看来,倪冬肯定是因为少爷脾气对这些他认为是想‘攀高枝’的人怀有偏见。
“我还以为你跟赵希很熟呢,要不就是你也认为这样做很光彩?那你也挺能玩的嘛。”
倪冬正在啃一只鸡腿,他吐掉骨头,懒洋洋地抱住袁元。
“什么意思?”
越听越不对劲,袁元甚至忘记了反抗。
大浩和赵希的结识很偶然,他和钱冯一帮人夜晚骑哈雷出去疯,累了饿了在夜市的烧烤摊吃宵夜,无意中撞见了正在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拼酒的赵希。赵希根本不认识这帮人,不过是因为手头钱用地差不多了,有人搭讪请客不吃白不吃。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那些男人正在朝他聚拢过过来,打算半哄半骗地把他带走,结果赵希忽然说他要上厕所,尿遁这一招早被用滥了,再用第二次不好使。有几个人就提议跟着他去。赵希原本就是一时冲动才跟这些人玩到一块儿,现在眼看无路可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巧,钱冯一眼就看中了他,居然大咧咧地让人开了几瓶啤酒烤了一些吃的送他,赵希也不客气,干脆就挤进钱冯他们那桌,阴差阳错,他的视线一撞见大浩就离不开了。
那几个家伙眼看煮熟的鸭子居然要飞,当然不愿善罢甘休,酒酣耳热人就容易冲动,跟钱冯他们那桌一语不合,居然动起手来,钱冯他们一帮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论动手哪里是这些老油子的对手,好在人多,还有一个特别能打的大浩,大浩是钱冯的发小兼司机,钱冯惹事他善后都成习惯了。最后局面竟然变成钱冯护着赵希,大浩护着钱冯,老鹰捉小鸡似的,一个身后藏一个,最后一帮人中途开溜,打到一半转头跳上机车,只留给那些傻帽一片尾气就不见人了!
从那以后赵希跟牛皮糖似的缠上大浩了,大浩的态度是视而不见毫无表示,永远笑眯眯的,若即若离,赵希很吃这一套,简直被他迷得找不着北。倒是钱冯,一个劲地吃干醋。
大浩那时正交往着一个女朋友,女方是个很通达有自己生活圈子的人,简而言之,郎才女貌凑做一对,大浩如果喜欢玩,她也不介意,大家各玩各的,男女朋友,不过是个挂在他人口头上的称谓。赵希则靠着这点希望,锲而不舍地钻空子,使劲浑身解数地施展他那点自以为很老道的媚术,在那些公子哥的眼里,他已经成了又一个让他们作践的笑话,而钱冯脸上的面子也越来越挂不住了。但他不在乎,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一看到大浩他就变得什么都不在乎。终于,大浩跟他的女友分手了,赵希几乎是立刻就贴了上去,随叫随到地任他差遣,大浩给的每一个拥抱和亲吻都令他战栗不已,再小的敷衍他都宝贝得不行。
“他那种人,就是贱骨头改不了,去找钱冯他们那帮人凑热闹,总有一天都是这个下场,早晚而已,你能护着他多久?趁早别多管闲事。”
倪冬趁机偷闻着袁元身上的味道,香甜得令他好想在袁元的脸上啃一口,但又怕把这小胖子吓得上蹿下跳。
袁元的思绪变得复杂纷乱,倪冬口中的赵希虽然令人不齿,可是小细节又那么契合赵希的本性,难道真的只能看着赵希这样自甘堕落下去吗?他忽然觉得赵希也很可怜,他所一直羡慕的那些自我不过是无头苍蝇一般地到处乱撞,遍体鳞伤地带着假笑还以为自己活得很美。
烦乱地吃了饭,袁元才捧着保温桶坐倪冬的车去了赵希家。到了房前他敲敲门,里面无人应答,他靠近窗望里张望,小小的房子除了床,乱七八糟黑黢黢的,可皱巴巴的被褥还是能看得出床上空无一人。
“赵希?”
还是没人回答。
“里面没人。”
倪冬也趴在窗前,确认了一遍。
“他会去哪儿呢?”
“打个电话给他?”
电话已经关机,袁元有些没来由的不安,忽然发现窗户栅栏的夹缝里夹着一封信,居然是写给自己的,袁元不安地打开,里面仅有一行潦草的字……
“房间的衣柜里有一套新衬衫和西裤,如果我死了,请给我穿上,我要走得漂漂亮亮。”
袁元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
“天哪!他肯定跑去找大浩了!他这个傻子!”
“快!上车!”
倪冬当机立断地拉着袁元就跳上车!
两个人火急火燎赶到钱冯家,从门口看,几乎没有什么异样,敲了门还有个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来开门,阿姨一脸微笑慈眉善目,看不出有什么大事发生的端倪,两个人被领到一楼的楼梯口,他们打发阿姨离开,自己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二楼很安静,没有想象中的吵闹,钱冯好像不在家,倪冬直接领着袁元去了大浩的房间。大浩在这个家有自己的个人卧室,他在所有人的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