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纪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你忘了我们最初是从哪里开始查起的吗?殡葬馆奇怪的四条手臂。”
“殡葬馆……”唐信说。
他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谢纪白说:“恐怕寇鑫说了假话,根本不是有七个孩子活着,而是有七个孩子已经死了。”
多出来的七笔交易,应该是处理死掉孩子尸体的钱。
而处理尸体的地方,就是殡葬馆的火化炉。
这样一来,尸体被分段烧掉,神不知鬼不觉。
谢纪白说着,感觉遍体生寒,他一点也不想再想下去了。
唐信说:“难道帮寇鑫在殡葬馆处理尸体的人是何沛兴?”
谢纪白皱眉,说:“疑问很多,不能确定。”
“仔细想一想,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唐信说。
何沛兴和寇鑫不和,不只是被寇鑫弄得丢了工作,寇鑫还是他老婆的出轨对象,何沛兴怎么可能给寇鑫办事?
而且何沛兴在殡葬馆工作五年了,也算是个老员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冷冻室那边有监控探头?在这里处理掉的小孩尸体应该有七具,而且是被分成若干部分处理掉的,那么给寇鑫办事的这个人,应该已经处理过不少次了,然而何沛兴为什么会突然被监控拍下来?为什么以前从没被监控拍下来过?那块的监控也不是新安装上的。
疑问很多,他们还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谢纪白说:“我们再去一趟殡葬馆看看。”
唐信点头。
两个人立刻出发,去了殡葬馆调查。
小孩的尸体能够藏在冷冻室,肯定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放进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寇鑫的同伙,必然是殡葬馆的一名工作人员,到底是不是何沛兴,这个还说不好。
谢纪白和唐信到了殡葬馆,就去看了冷藏室,这里除了工作人员是不能进来的。
唐信说:“我越想越觉得,何沛兴应该并不是帮凶,他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被人杀人灭口的。”
“你还记得,之前老大说的吗?”谢纪白说。
“什么?”唐信问。
之前陈万霆到这里来调查过,说何沛兴死的那段时候,有人看到一个人影从休息室离开。
谢纪白说:“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给何沛兴下毒的人。”
只是谢纪白又觉得奇怪,说:“但是我有地方想不通。何沛兴被人下了毒,他死的时候表情极为痛苦,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呼救呢?他呼救的话,外面的人就能听到了。他难道想要包庇凶手?”
唐信说:“也有可能是来不及呼救。”
“来不及?”谢纪白奇怪的问。
唐信说:“何沛兴是中毒死的,重金属中毒,而且并不是单一的重金属。他中的毒和之前刘滢贝中的毒一模一样,看起来是某个人精心研制出来的。你忘了我说过的吗?只需要一两克就能致死,而何沛兴服下的远远超过了一两克的用量了。他死的应该很快,或许不超过五秒钟,当他察觉到异样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一只脚没有迈入鬼门关了。”
谢纪白一阵沉默,说起那种重金属,他就觉得这事情和那个灰色风衣男人脱不了干系,然而这个男人好些日子没有出现了。
唐信说:“我觉得队长之前提到的,何沛兴的那个同事章江浩很奇怪。”
谢纪白说:“的确。”
何沛兴死前,当天早上五点的时候,有人看到章江浩和何沛兴在一起,而且和他们打了招呼。后来五点二十左右,那个人看到章江浩离开休息室的背影,差不多就这个时候,何沛兴死了。
然而章江浩否认那天五点的时候见到了那位同事,也不承认和那位同事打了招呼。他还拿出了证据,他说五点二十左右,他在车站旁边的便利店买东西,有监控为证。
谢纪白和唐信找到了那位同事,是个年纪还不大的男人。
那位同事很坚定的说:“我没有骗人,那天早上下了班,我就是在休息室看到了章江浩和何沛兴,我当时真的打了招呼,章江浩还回答了我,但是他却转脸不认账了。”
谢纪白说:“你们说了什么?怎么打招呼的。”
那位同事挠了挠头,说:“就是很普通的打招呼,我当时说,下班了,累死人了,回家睡觉去了。章江浩好像说,是啊,的确累死人了。”
就是普通的打招呼和唠嗑,并没有什么很有用的话。
谢纪白说:“你第二次回来的时候,确定看到的是章江浩的背影?”
那位同事有点为难了,说:“应该是他吧,我觉得是。因为之前他和何沛兴在休息室里说话,休息室里没有别人了。”
“你没有看到他的正脸。”谢纪白说。
“没有。”那位同事说:“但是他穿着章江浩的衣服啊,那件衣服我认得,章江浩不久前买的,名牌,特别的贵。我老远就看出来那件衣服了。”
唐信笑了,说:“一件衣服而已,还是个背影,并不能确认那就是章江浩。”
“这……”那位同事挠头。
谢纪白说:“你说你是因为忘记拿钥匙,所以才折回来的,你还说你的钥匙应该是忘在工作服的口袋里了,那么你没有奇怪,你的钥匙为什么会掉在休息室门外吗?”
“这……”那位同事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位同事很确定他和章江浩打了招呼,然而章江浩否认还有便利店的监控证明。两个人的说辞有冲突,必须是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