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这半个月整日黏着谢景山,谢景山任他黏着,只是三五不时地拉他到院子里“试炼”一翻,温白心里叫苦不迭,面上还得笑嘻嘻地表现出一副师傅求虐的样儿,他也试过跟谢景山商量能不能下手轻点,结果当天晚上温白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谢景山当时怎么说来着?他说:你这么弱,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的弟子。
温白泪流满面,心想着师傅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指望我这个金丹期的能追着你这个元婴期的打不成吗?
薄荷作为温白唯一能接触到的第三方,自然偶尔也听温白吐吐苦水。
薄荷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也许他根本没空搭理温白,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只被温白每天吃过晚饭边跟他洗碗边在一边谢景山长谢景山短的念叨,念叨得多了薄荷忍不住插了一句:“我也是元婴期,要不我每天抽出点时间陪你练练,我下手不狠。”
温白其实也就是随口说说,他并没有见过薄荷出手,心想着多个人过过手也不是坏事儿,乐呵呵地回去把这件事跟谢景山说了,结果第二天温白下不了床了,薄荷在第二天晚上去看他,温白一副丹田内修为干涸的样子半死不活地告诉他:“我错了,我昨天不该乱说,其实我师傅是个特别温柔的人……”
薄荷:“……”
在谢景山高强度的训练下,温白的实力大幅度提升,虽说距离再进一阶还差着一段距离,但比起之前实在是强了不止半点,比如现在,他已经可以在最小的影响范围内散开神识,感应到这院子里有个女修而不惊动她。
薄荷走上前,在门上轻叩了几下,门后安静了一会儿,也传来了几声迟疑地叩门声,薄荷翘起嘴角,用一种柔和得带着安抚意味的调子轻声说:“是我。”
那扇小木门刷的一声开了,一道橙红色影子极快地扑了出来,一下子将薄荷按在门上,她一手扣住薄荷的脖颈,一手按住他的手腕压在自己腰上,她是如此急切地,迫不及待地去亲吻这个男人,吮吸,噬咬。
温白惊呆了,薄荷像个被强上的良家妇男,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白脸,一味地任人轻薄。
谢景山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抬手捂住温白的眼睛,低声教育自家的崽子:“你以后不能找这样的女修。”
薄荷任那女子搂抱了一阵,终于在她要拽着自己的腰带往屋里去的时候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了小橙,办正事要紧,我赶时间。”
这名叫小橙的女子显然不大高兴,嘟着嘴说:“你都好久不来看我,你亲我一口,不然我不原谅你。”
薄荷非常敷衍地低头亲了她一下:“我朋友看着呢。”
小橙不情不愿地往前带路:“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弱得连自保能力都没有,非得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她走到一个井口边上,率先跳了下去,薄荷冲谢景山扬了扬下巴:“你们先下去,我殿后。”
谢景山看了一眼温白,翻身跳了下去。
温白冲薄荷挑了挑眉:“好啦,小薄荷,你先下去吧,我来殿后。”
薄荷抬手画圈,凭空掬出一捧水来,他仔仔细细洗了脸和手,叹了口气,瞥了温白一眼,没说什么,当真跳了下去。
温白在上面等了一会儿,待得谢景山与他传来消息确认了才仔细地掩去几人来时的气息,最后一个跳了下去。
温白相信温言心,但是对薄荷却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
井里水凉,温白刚刚落下就觉得那缝刺骨的冷,他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却并没有坠入意想之中的寒水之中,相反落入了一个还算温暖的怀抱,他睁开眼睛,看见谢景山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夕阳的余晖透过井口,穿过迷迷蒙蒙的水雾,沾染在他的睫毛上,反射出一种醇厚的色彩。
谢景山眨了一下眼睛,扑簌簌地,睫毛上下轻轻一碰,温白脑子里一片空白,周围被升扰的细碎灰尘漂浮起来,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穿破了时间的碎片,蝶翅春晓,破茧成蝶,只为了眼前的这一刻;沧海桑田,人世沉浮,只为了眼前这个人。
谢景山低头一看,自家崽子两眼冒光,显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儿来,心里一惊,当即执住他的手腕细细查看,生怕他叫什么唬了神智去,待得确认他无事才放下心来,却又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井下水中暗藏激流,小橙怕呆得久了出事,打了手势示意几个人跟着自己,小心地避开水里林立尖锐的石柱,辨着方向往前游去了。
谢景山有避水符,温白抱着师傅大腿,两个人行至薄荷身边,谢景山低声问:“等上了岸这个女修还有用吗?”
薄荷摇头。
谢景山没再说话,几个人在水中默默前行。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几人终于看见了岸,小橙第一个上去,她转过身,向“柔弱”的薄荷伸出手,薄荷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少女娇俏的笑声里将她拉得弯下腰来,右手里握着的利器一下刺穿了她的腹部。
姑娘趴在薄荷肩上,哆嗦着抬手摸向自己的伤口,沾了满手的血,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低低地喘着气,两眼看向眼前微笑的男人,徒劳地张了张嘴,哀哀地流出泪来。
薄荷看着她,直到确认这身体彻底冷硬,再也没有半点活着的气息才站起身,冲谢景山眯着眼睛笑了笑:“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薄荷的衣服还湿着,整个人透出一股疲惫感,他从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