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想到这,下定了主意,那天在家门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狂犬病什么的都不怎么可怕了。因为她爱狗,为了狗死,她也不怕,即便咬了自己。
一抬头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在全村最不想来的地方:前面有一座不知是荒废还是没荒废的房子。房子里曾经停放过一口棺材,棺材里曾经装过那天夏天有两个绿豆蝇在脸上飞的男孩。
思雨什么也不敢去想了,赶快原路返回,回家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狗好像是生病了,但思雨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爷爷说:“好像是上火了,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
思雨也不担心了,她把放了两个鸡蛋的盆放在旁边,回屋看电视去了,电视上上演了一版新的《西游记》:孙悟空竟然会唱歌了,当了弼马温以后,他和醉八仙聚在一起,又唱又笑,又玩又闹,畅怀痛饮。
唱的是:“啦了呕嘞呕,喽哩,啦了呕嘞呕,可知我的心事么,喝酒最喜欢人多……啦了呕嘞呕,喽哩,啦了呕嘞呕,可知我的心事么,喝酒最喜欢人多……”
当电视演完了,这首歌的欢乐还在心底环绕着,心里嘴上,不自觉也唱了出来:“啦了呕嘞呕,喽哩,啦了呕嘞呕,可知我的心事么,喝酒最喜欢人多……”
忽想起狗,不知道吃完了没有。
笑着来到院子,但看见那鸭子跑了过去,将狗盆里的鸡蛋什么的吃的到处都是。
思雨赶跑了鸭子,狗不知怎么了,嘴里多了一些唾沫,无精打采的趴着不动。
已经有几天没吃饭了,但也好像不饿,只是偶尔喝水,水里加了一些爷爷买的给狗治病的药。
狗舔了两口,慢慢悠悠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几只苍蝇在它嘴边转着,思雨感觉内心像是提起来一样的担忧着……想了想,上火而已,只是上火而已,多喝点水就会没事了,爷爷不也买了药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该不该把他撒开呢?让他四处走一走,让它自由一会儿,也许它会好的快一点。但一想到上次的母狗,还是算了。
思雨便去上学了。
回到家,她看到在院子里有一个人,正坦胸漏乳喂着手里的两个孩子,走进一看是爸爸的妹妹,姑姑。
“小雨你回来了,这几天我在家给你做饭。”
“爷爷,奶奶呢?”
“你奶奶生病了,爷爷陪你奶奶呢!饭做放下,洗洗手吃饭了。”
思雨看了一眼狗,狗还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只是张着眼睛看着什么,一种很低沉很低沉的眼神看着思雨。
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奶奶了,但这并不影响思雨的生活,放了学回来会有饭吃,喝了,缸里的水也总是满的,电视上的西游记也更有趣了,只有姑姑却让思雨有一些说不出的陌生。
做什么都没那么随便了,总要看看四周似的,而家也变得似乎陌生了一些,而爷爷到了晚上才回来。
一天下午,思雨回家,看到姑姑又在喂奶,而……而狗狗却躺在那狗棚里,几只绿豆蝇飞来飞去。
思雨跑过去一看,才发现狗死了,嘴角全是白色的唾沫,嘴角半开不开,眼睛半闭不闭。
“你家狗死了,病死的吧,要是把狗放开,也许就好了,可能这个地方太闷得慌了。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思雨看了一眼,不敢摸,这完全不是思雨认识的狗狗。心里想着,不就是死了一条狗吗?是啊!只是一条狗啊!对了,西游记快开始了。
思雨跑到那放在柜子上,打开电视。
正演到孙悟空大闹天空的起因:他来到了玉皇大帝与王母娘娘请了很多人,但却唯独没有请他的蟠桃会。孙悟空一个人在这天上最大的盛宴上,大吃大喝,大唱大闹,又唱起那首思雨最喜欢的歌:“啦了呕嘞呕,喽哩,啦了呕嘞呕,可知我的心事么,喝酒最喜欢人多……啦了呕嘞呕,喽哩,啦了呕嘞呕,可知我的心事么,喝酒最喜欢人多……”
电视开始变得模糊,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是思雨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
窗户上的亮光一块一块的,好像变得更加明亮了,阳光透射了进来。
“我的狗死了,我的狗死了!”思雨的心这么叫着。它怎么可能会死呢?它都能从狗贩子那逃出来,它怎么可能会死呢?
“如果把他放开,也许就死不了了。”
思雨感到这是自己造成的后果,眼泪不停流下来,电视上的歌却还在唱着:“啦了呕嘞呕,喽哩,啦了呕嘞呕,可知我的心事么,喝酒最喜欢人多……啦了呕嘞呕,喽哩,啦了呕嘞呕,可知我的心事么,喝酒最喜欢人多……”
这首歌是那么的欢快而高兴,但在思雨听来却是那么的悲伤痛苦,几乎在思雨的内心最底处开始泛滥。
“小雨,你怎么了?”姑姑的声音传来。
思雨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哭出一点声来,狗狗的尸体就在外面,可思雨就是不敢去看。
爷爷回来了,看见了那条狗。
“要是卖钱了就好了,现在也没收狗的。”姑姑说着。
“埋了吧!要不就臭了。”爷爷说着。
思雨看着爷爷拉着狗脖子上的铁链拽着,思雨则跟在后面默默跟着。
狗在地上摩擦着,思雨像是听到了狗狗叫的声音,好像也动了。
他活了!太好了!太好了。不,没有,只是爷爷在拉着狗,不!他刚才明明动了,我听到了,我看到了,我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