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敬尧抓抓头,又露着那种憨憨的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看,但莲起就是忍不住跟笑,莲起一笑,傅敬尧又看傻了眼,脸就更呆了,莲起看傅敬尧的呆样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傅敬尧听在耳里觉得莲起的笑声比风中的银铃更好听,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像箭又似针,随风而来扎进心底,不痛,甚至是无声无息,却扎的窂窂的。
“你这是在晒衣服吗?”莲起笑停了忍不住问傅敬尧,这人两只手拎着衣服的两肩就这么站在大太阳底下,这是把自己当成晾衣架了吗?
“呃~不,我…我…我…。”
“不要再一直我我我,咱回吧,再担搁下去,说不定你红薯都要发芽了。”
在莲起盈盈笑脸下,傅敬尧能做的只有点头,事实上这会儿就算莲起问傅敬尧把头砍下来送我好不好?傅敬尧也会点头,因为他的魂不在他身上,他的魂在莲起那大大的眼睛里,他的魂在莲起那一颗颗如珍珠般的贝齿上,他的魂在莲起甜甜的笑容里,傅敬尧觉得头好像有点昏,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状况倒像是酒喝多了,傅敬尧抓了抓头,心想他都好一段时间没喝酒,怎么也醉了呢?
“你不想回去吗?”莲起看见傅敬尧摇头,还以为他不想回。
“不,咱回去,不然等下又下雨了淋着大仙你就不好了。”傅敬尧抬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怎么也不明白刚才咋会下那么大的雨?这晴空朗朗一点都不像会有雨的样子,低下头,傅敬尧还是忍不住唠叨,“这样蓝的天,怎么会下雨呢?”
莲起如果是一般人,他就听不到傅敬尧那句喃喃自语,但莲起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听到了,又看见傅敬尧频抓着脑袋一脸懵样,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又赶紧着用手捂住嘴,不想让傅敬尧发现,倒有点像恶作剧得逞的心情,心底还有种不明的小得意。
虽然理智上觉得应该是不可能再下雨,但为了以防万一,回程傅敬尧走的很快,但是,傅敬尧走的虽快,该提醒的,该注意的还是没落下,一整路就听到他不时的说:“大仙,小心那有个坑。”、“大仙,小心这有块石头。”、“大仙、小心这里有点湿,小心滑脚。”
“大仙,小心有…。”
“你叫我什么?”
傅敬尧嘴还张着,“有根断掉的树枝”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跳出口就被莲起抢白;傅敬尧听完抓了抓后来,有点不明白莲起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他,他之前一直叫莲起大仙都没问题,为什么现在莲起好似又有些不悦了?
“我…我叫你大仙。”
傅敬尧话完,就见到莲起点点头,露出满意一笑,接着道:“你看,你都叫我大仙了,仙难道会比人不聪敏吗?地上有石头、有坑,你看得到难道我会看不到吗?你用不着走三步、五步就叮咛我一次,我有眼睛,看得见的。”
看着莲起双颊红扑扑,一副振振有词好像在说什么大道理的样,傅敬尧忍不住想笑,莲起此时神情分明跟姨母邻居家那豆娃一个模样,于是傅敬尧连忙收起笑意,慎重的点点头说:“是啊,大仙是大仙,怎么可能比我这凡人笨拙呢?瞧我这蠢脑袋。”
☆、宁可忍着痛也不想坏了莲起的心情
这下,莲起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一开始傅敬尧这样做他是很开心的,觉得自己像大狗子一样有人哄着、护着,只是大狗子被爹娘哄着、护着,而他的对象换了傅敬尧,可是,走了两刻钟以后,莲起整个感觉就不好了,耳朵旁总有个东西嗡嗡叫,倒像他尚未化妖以前那些讨人厌的苍蝇一样。况且,他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这样三、五步就一提醒吗?他莲起虽是小妖,但小妖再不济也是个妖,难道还比凡人无用吗?
天又热,想着想着莲起就躁了起来,说完话,见到傅敬尧这样赔小心,心底也很过意不去,脑子转来转去又找不出什么话好应上,见到傅敬尧额上都是汗便抓了袖子,直接在傅敬尧的头上按了按。
“你很热吗?要不我再招场雨?”
莲起说完话,傅敬尧就傻了,这会是真傻,不是因为看莲起看到傻眼。
“大仙,刚才那场雨是你招的?为什么?”
“呃…。”这问题真的把莲起给问倒了,他总不好说你不是渴的想舔地上的水,所以我就下场雨让你从头湿到脚。
“是因为看我热吗?”想到刚才莲起说的话,傅敬尧很自然就联想到。
莲起正烦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见傅敬尧这样一说,也只好昧着心顺着傅敬尧的话,点了点头。
“大仙,你真的是好人,不,是好仙,好神仙,好大仙。”
莲起被傅敬尧说的两颊烧红,不敢再看傅敬尧,只是低着头说:“快走吧,不是说要我尝到什么叫天下第一好吃的烤红薯吗?”
下过雨的山间路上又湿又滑,莲起在山里走惯了倒不觉得什么,不过就苦了傅敬尧,傅敬尧穿着已经半破的草鞋,背上还背着快二十斤重的红薯,每走一步,他的脚趾就从草鞋的缝隙间突了出去,于是傅敬尧还要施暗力把脚往回退到鞋里,才能再走下一步,这样等于是一步花了走三步的力气,而且他还是赶着走在莲起前面,所以又更吃力。
又走了一刻钟,总算看得到竹林了,这大片的竹林中心点便是小屋所在,傅敬尧暗暗的呼了口气,其实这一路走到一半,他的脚就又胀又酸了,如今更是已经肌肉结块,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