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声音?”
“没有啊,大仙。”傅敬尧才刚回头,右手还指着往竹屋的方向,正想着要莲起说竹屋快到了,不想,莲起却抢了先,傅敬尧听到莲起的问题,连忙跟着停下,左右探看一番,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这山里除了花草树木什么都没。
“有,那是什么声音?”
傅敬尧本来想举脚再走,却见莲起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望着山下一个方向,整个人紧绷着,似乎很紧张,傅敬尧看莲起那样子,只好再用心仔细的听了一次,只是仍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入耳的只有鸟叫声,风吹过叶片间的沙沙声,还有蝉叫,蟋蟀叫,除此之外,真的就再也听不到其它,啊,他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到脖子上血管股股的跳,他真的流太多汗了,该喝喝水。
“大仙,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啊,咱回去竹屋了可好?”
傅敬尧看向莲起,莲起一动也不动的看向山下,傅敬尧看着莲起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有点害怕,莲起此时的样子,跟当初他娘刚知道他爹死讯的样子一模一样,他娘也常这样失魂落魄的望着门外一个方向,一看就是一整天,问话也不答,水都不肯喝一口,后来,他娘没多久就死了,他们兄弟也不得不去投靠姨母,才落得他哥哥傅敬文生当了活祭品。
“大…仙…?”
傅敬尧伸出手,一边喊人,一边想把人牵回屋里去,谁知那大仙的大字才刚出唇边,手指甚至不及触到莲起,莲起就往另一个方向飞奔起来,任傅敬尧用尽力气的大喊,脚步都没顿一下。
“大仙,你要去那?”
傅敬尧跟着跑了一段路,但莲起实在跑得太快,那没穿鞋子的脚在山间充满泥泞的小路上轻点着,看上去已经不像在跑,脚快的似不着地似的,傅敬尧见到人已经连影都看不见,也只好停下。
莲起一不在,一直强提着的精神便松了下来,傅敬尧忍不住弯下腰,双手支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一偏,望向已经失去莲起身影的小路,傅敬尧突然隐隐有种直觉,莲起今天应该不吃红薯了。
顾不及地上还没干,傅敬尧找了一个草长的茂盛点的地方坐了下来,把背上装着红薯的大竹筐放下,他颓丧的用双手抹了抹脸,手上都是汗,放下手,他往衣服上擦了擦,擦完又想到莲起之前嫌他衣服臭的事,觉得有些懊恼,手掌心向上两手摊在眼前,看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终又放下,一手撑在背后,呆等着莲起回来。
等了一会,时间已经靠近正午,山里地势比平地还要高些,纵使躲在树下,太阳的热气还是让傅敬尧晒觉得难受,又感觉到脖子上血管股股的跳,长年劳动做工的经验让他知道这是不好的预兆,有几次他做工太过,累昏之前都像此刻一样,听见自己的像乱跳的心跳声,感觉到血管的脉动。
撑起身子欲站起身,傅敬尧忍不住按着额头,头果然有些昏,待昏眩感退了点,他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往山下探,左探,右探,仍没有看到莲起,也没有看到其它不属于山里的东西,他松下了脚跟,抬头看了看天,低头看着地上那筐装满红薯的竹筐,刚淋了雨,天空又这样湿热,不尽快把红薯晾干只怕要发芽了。
抬头再往小路望了望,仍然没有人迹,也没有任何声音,脖子上的血管还是股股的跳,肚子也饿的咕噜咕噜叫,大仙不回来还是要吃饭的,毕竟他是凡人,他会饿,会累,会病,叹了口气,傅敬尧用力拽起了地上的竹筐甩到背上,慢慢的往竹屋方向走去,傅敬尧往前走了两三步,就回头看一下,每看一次心中的失落就加深一点,明明竹屋已经在能眼所及的地方,傅敬尧却觉得路好漫长,拖着发麻酸痛的脚,刚才觉得近在眼前的竹屋,现在似乎怎么走都觉得远。
傅敬尧硬是又花了一刻钟才走到竹屋,一走到屋前干着堆旁,傅敬尧放下背上竹筐,直接摊在干草堆上,干草堆虽然是堆在竹屋的屋檐之下,但之前的雨下的大,难免喷贱到干着堆上,傅敬尧躺在上面觉得有些凉,配合着炎热的太阳倒也舒适,傅敬尧坐了起来,拿起储在一边的竹筒喝了些水,往唯一通往山下的那条小路望了望,小路两边竹子随风摇曵,仍然不见莲起踪影。
大大的吐了口气,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拿起竹筒又喝了些水,傅敬尧开始准备烤红薯的事,傅敬尧烤红薯的方法是土窑烤,许多农村里的孩子都会,傅敬尧先找了几个大土块堆在迎风面堆造个炉口,再用小一点的土块开始慢慢向上围,为了要求稳固,傅敬尧还挖了些黏性较好的泥,糊在土块之间,用力拍将土给压密压实,接着越往上堆,选的土块就越小,越堆越往内缩,一直到闭合为止,最后整个土窑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土丘一样。
☆、他娘说过要尊敬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