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着就把墨镜一扯,而下一瞬,白沐却猛地抓住了男人的手,颤抖不已的声音从喉咙里卡了出来,仿若不似人声:“左,左鸣扬……”
左晴一下子放开了白沐:“白沐,你认识我哥?”
艳阳之下,左鸣扬线条分明的轮廓,似是一快滚烫的烙铁一般印进了白沐的疯狂颤抖的双眸。
剑眉入鬓,凌厉不减。
左鸣扬就站在他面前,完好无损的。
神采奕奕,星眸闪烁,英挺的脊背仿如初见。
这世间,怕是唯有他一人能将英气与邪气同时驾驭了。
一如当年那位身穿蓝衣的执剑少年,站在武林大会,站在整个天下人的面前,笑盈盈地对他道:“在下风鸣剑派左鸣扬,得罪了!”
而在这一瞬间,白沐眼前的左鸣扬却开始回顾他的fēng_liú债,他可以断定,他从没见过这个白沐,也没有对他出过手。
“你谁啊?”
白沐的脑袋里有些断片儿,他深吸了一口,继而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看着左鸣扬清爽的碎发,跟一身的打扮,暗自安慰自己说这只是青玄的诡计,目的在于想要用幻术迷惑他的心智。
白沐恨不得将唇咬破,他的指腹狠狠的揉搓着鸣吟剑,指尖渐渐泛白。
“表妹……听自家表妹提起过……左,左少爷。”
左晴见白沐有些不对劲,便说:“一定是哥的臭名远扬!这样吧,一三五,白沐是我的,二四六……再饶你一个星期天!”
左鸣扬知道自己表妹难缠,便揉了揉脑仁:“今天是星期六,你该走了!”
左晴:“……”
“跟我来!”
左鸣扬说了一句,下一瞬就看见了白沐腰上的佩剑,他忽而一笑:“京城不让带管制刀具,你怎么没被警察给逮进局子?”
白沐看着左鸣扬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忽然想起了左鸣扬使坏时叫他“小沐沐”时的欠揍摸样,虽然气息不同,衣着也不同,可是这种感觉……
“许是侥幸吧。”
不然,他怎会出现幻觉再次见到他呢,左鸣扬。
左鸣扬看着文绉绉的白沐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进了房间:“换拖鞋,鞋柜里有!”
眼前一屋子的欧式的家具让白沐有些眼花缭乱,在左家做事的阿姨见白沐一脸的茫然,便给他拿了一双:“换上吧。”
白沐点了点头:“多谢。”
换上了鞋,白沐疾步就跟了上去,像是生怕左鸣扬下一瞬就消失不见了似的。
左鸣扬推开了客卧的门,笑道:“我长得就这么好看么?”
白沐脸上腾地一红,连忙移开了视线,只不过这一个动作却让左鸣扬心情大好。
这个白沐,打架猛,人却很娇羞,不知道在床上……
“呵,进来吧。”
白沐进了门就将两把剑放在了桌上,左鸣扬看着桌上的剑,不由得拿起了其中一柄,一剑出鞘,反射着水晶灯上的光晃晃入眼。
左鸣扬道:“这叫什么剑啊?看起来挺有分量的。”
白沐失神道:“鸣吟剑,你不记得了么……”
他不记得了么,上面的银色流苏还是一个叫白沐的人亲手挂上去的。
左鸣扬怪异的瞅了一眼白沐,道:“我又不懂这些,怎么会知道,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白沐吸了吸鼻子:“二十五。”
左鸣扬嗯了一声,自顾自说:“比我大啊,我二十整。”
白沐愕然,他不知本应与他同龄的左鸣扬为何眼下才将将弱冠。
果然不是他么?可是……
“对了,你会开车吗?”
车?白沐想着那个巨形且会能言擅道的铁马摇了摇头。
“能喝酒吗?”
白沐愣了愣:“三杯就醉,算会喝还是不会。”
“算个毛啊!”
白沐沉思了一番,抬头问:“毛为何物?”
左鸣扬只觉得脑瓜子疼:“我说,你们那儿的人都这么说话的?还是说你深受你表妹的摧残?”
白沐想了想,道:“自学成才。”
左鸣扬看着白沐高高竖起的黑发,叹了口气:“明天就剪头去,看着燥死了!你不嫌热啊?”
白沐脸色一变,抱拳施了一礼,义正言辞道:“男儿岂可断发?若是左少爷执意如此,恕百某难以胜任左少爷保镖一职!”
左鸣扬深吸了一口气就想开骂,可下一瞬看着白沐吹弹可破的小脸,他果断选择了忍耐。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