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鸾也不去理他,躺在床上又睡了一觉,直到被那小厮粗鲁的摇醒,睁眼一看,见一个白胡子大夫候在床边。
那大夫打量了一下紫鸾的穿戴,粗粗摸了一下脉象,就认定是“风寒”,开了药匆匆离去。
小厮拿着药单伸手向紫鸾要钱买药,紫鸾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抢过小厮手里的药单说:“我自己去抓药好了,有病在身,就不特意去和陈公子拜别了。”
那小厮撇撇嘴,领着紫鸾从陈府后门出去,站在门口向紫鸾随便弯弯腰算是拜别。
紫鸾见多了趋炎附势、世态炎凉,并不把一个小厮的无礼放在心上,想着马上就可以摆脱陈萧童,心中暗喜,转身快步离去,还未走远,突听陈府内有人高喊:“莫要放走了燕百岁!”
还没等紫鸾回头观望,门口送别的小厮像打了鸡血一样,飞扑上前,一个泰山压顶把紫鸾压倒在地,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道:“早就看你不对劲!那有出了门就跑的?”
可怜紫鸾被压的有出的气没进的气,险些丢了命,好在很快有人过来把那个小厮踹下去,骂道:“怎可对贵客无理!”
又有人把紫鸾从地上搀起,殷勤的帮紫鸾拍打身上的灰尘,连声问道:“可曾伤到哪里?”
紫鸾先镇定了一下,把气喘匀,才发现从陈府后门涌出四、五个小厮围住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人,于是心虚的问:“找我何事啊?”
“哎呀,小少爷,千万别误会,是老爷有请。”那管家笑容满面。
紫鸾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问道:“你们认错人了吧?”
“错不了!老爷特意写了亲笔书信回来,让我们好好招待小少爷,肯定错不了!”管家连连点头哈腰。
紫鸾大声说:“我是燕百岁!”
那管家带着一众小厮纷纷跪倒,道:“少爷!大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还请别和我们这些下人一般计较,要是您不辞而别,我们可担待不起。”
说完再不等紫鸾拒绝,从地上爬起来,前呼后拥的把紫鸾从正门扯回府里,安置到一处清幽的小院,专门留了两名机灵的小厮负责紫鸾的起居。
紫鸾在小院内转了一圈,见这个院落干净,屋内摆设即全又奢,案上还有一沓家训,笔迹尤新,便伸手招来小厮问道:“这里以前住的是什么人啊?”
那小厮恭敬的回答:“这里本是少爷的院子,因为燕少爷您来了,正巧少爷又出了远门,所以老爷就让您先住在这里。”
紫鸾惊讶,问道:“陈公子去了哪里?”
“他被老爷派去看望生病的舅姥姥去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紫鸾不免惴惴不安,不过紫鸾不是喜欢细想的人,很快就拿起案上的书读了起来,把所有疑问都抛在脑后,等时间来解答。
紫鸾认真读书的时候,各色点心和高级香茗流水一样的送来,紫鸾也是见过吃过的人,并不太放在眼里,只一心认真读书,到了饭时,也只是独自在房间内吃饭了事。
如此看了一天书,直到晚间吃过了晚饭,陈书宝才叫人请紫鸾过去。
紫鸾整理了一下发髻、衣服,又检查一下自己的易容没有问题,才跟着小厮去内书房。
到了内书房,陈书宝见了紫鸾赶紧起身想让,“贤侄快请坐!”
紫鸾行过晚辈之礼后坐在下首。
与昨日不同,今天陈书宝把小厮撵到门外看守,然后站起身,恭敬的对紫鸾说:“阁下对卑职的安排可还满意?”
紫鸾赶紧也站了起来,低头回道:“萍水相逢,百岁何德何能,值得大人如此青目。”
陈书宝握住下颌上的一把胡子上下抚摸了几下,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昨日我就听犬子提到阁下,原以为是他年轻胡闹,没想到竟然是特使的精心安排。阁下放心,我已经关照过下人,说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儿子,在府上地位等同于犬子,有不到之处,还请阁下海涵。”
“特使?”紫鸾一惊,脑海中又响起父亲的那句话——还请特使速速离开!
陈书宝见紫鸾一脸惊讶,又呵呵笑了几声,才亲热的说道:“阁下对我大可放心,我可是识的那个的。”
说完,一指紫鸾腰间那个坠子。
紫鸾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那个石头坠子,见事已至此,只好微笑点头,承认下来。
陈书宝又凑近紫鸾,低声问道:“特使可还有别的吩咐?”
“这个……”紫鸾什么都不知道,只好支吾着。
没想到陈书宝反倒替她解释:“明白明白,机密机密!”
紫鸾干笑几声,话不投机,只好告辞回去。
回到卧室,紫鸾把油灯挑亮,在灯下细细查看那个坠子,见那络子倒是打的精致巧妙,但看上去已经有些日子了,并不如何鲜亮。
又把络子里面的石头拿出来细看,灯光映照下,那块石头越发温润可爱,可怎么看也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正认真端详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的紫鸾手一抖,把石头扔了出去。
来人伸手轻轻巧巧的接住了石头,笑道:“怎么,在对物思人吗?”
紫鸾没有回答,反问道:“龙姐姐是特使?”
龙姐姐诧异的说:“是啊,我昨天没告诉你了吗?”
“可你没说你是权力大到礼部尚书都要奉承的 ‘特使’。”
“这……这不好吗?”龙姐姐略微有些尴尬,“有他照应,你就可以安心读书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