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宿激烈的折腾,我和张旭倒是不觉得怎么困了,我们一路走下山,闻着清晨竹林里的泥土香气,头脑渐渐地清醒,我们开始想很多东西,我们真的适合做这一行吗?
胡四平的话,和他的故事紧紧的敲打着我们的心弦,我们的确是伤害了一只善良的好妖,我们没有心怀天下的气概,只是普普通通的阴阳先生,如果不分好坏,滥觞无辜的话,那跟那些金巫教的道士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不做这一行,我们又会做什么呢?找一个不好不坏的工作,按部就班的生活,拿着有数的工资,结婚生子?可是这些再正常不过的生活离我们的现实又是如此的遥远。我们所经历的种种危险,都是正常人眼里的天方夜谭。这些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想到这些,脑子里越来越乱。
我问张旭,以后我们还要这样继续走下去吗?
张旭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啊,我们的目的十分单纯,我们是阴阳先生,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们,驱邪化煞。造福他人,是我们的正常工作。我们也不想犯错,不想失去任何东西,可是昨天发生的一切又让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妖魔鬼怪都需要你去‘伸张正义’的,就像胡四平,如果不是我们多管闲事,他还在和妻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是我们搅乱了他的生活,让他失去了这一切。
而往往人心比这些妖魔鬼怪更可怕,比如丁海对安琪的绝情,比如金巫教所犯下的种种罪孽,是啊,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有人去做的,我们虽然为了这一行付出了很多,经历了很多,但是我们的心是热的,没有后悔过。
望着朝霞从东方升起,竹林里透过点点阳光,看到此景,我的心情竟也跟着好了起来,张旭也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对啊,只要我们不忘初心,一切从善就好,只要开心的活着,问心无愧就好,还要去奢求什么呢?就如张旭所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不后悔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里一片明朗,加快了脚步,和张旭一起大步的向山下走去,折腾了一宿,肚子早就空了,先补充一些能量再说吧。
我们一下山,就看到二牛妈和胡四平的媳妇在山下小路上张望着,见到我们平安回来俩人表情才放松了下来。
看到胡四平的媳妇儿,我们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是我们害的人家夫妻分离。
可胡四平的媳妇看到我们却说:“回来就好,老胡他都和我说了,他老家里人生病了,让他回去看看,他让我给你们准备了早饭,快跟我回家吃饭吧。”
我苦笑了一下,边挠头边对她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多麻烦你啊。”
“有什么好麻烦的,我家老胡说了,你们是他的大恩人,让我好好招待你们。快跟我回去吧。”
我们到了胡大夫家,他媳妇儿对我们十分热情,看着她的模样,十分俊美,虽然脸上有些许岁月的沧桑,但是丝毫掩盖不住那风华的气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一想起她和胡四平的事,我心里就有一些内疚。
张旭倒是不管不顾,菜一上桌,他就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吃着,而我却有些磨不开,胡四平媳妇儿看我有些不好意思就一直给我夹菜,和我说:“孩子,快吃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这一桌饭菜十分丰盛,有鸡有鱼,这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奢侈的一顿早饭了,没想到胡四平竟这么仗义,看到这里我竟然有一些感动。
胡四平夫妻都是善良之人,他们一定会有个好结果的,我相信不久,胡四平就会回来的。就这样在农村里平平淡淡,自给自足,过着朴实无华的日子。还有什么比这种生活更美好的呢?
饭后,胡四平媳妇撤走了碗碟,上了茶水瓜子,张旭拍了拍他那圆溜溜的小肚子,一个劲儿的打嗝。我瞪了他一眼这个没出息的货,就知道吃。
二牛妈和胡大夫媳妇正在一旁聊着天,我和张旭也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体验过这么悠闲惬意的乡村生活了,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忽然她们俩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二牛的死,一说到这里,二牛妈就眼泪婆娑的低头不语,看的出来她又想二牛了。
看到这里,我和张旭就坐不住了,我们还有事没有做完,胡大夫说的那个灰老大我们一定要解决,不然这里的人们就会永无宁日。
我们赶紧站起来跟他们俩道别,说山上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又问了下她们胡四平说的那个灰老大住的山洞在哪里。二牛妈一听我们要去那里,十分担心,就像长辈一般,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去,那里太危险了。见我们执意要去,这才提醒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胡大夫的媳妇也对我俩说:“你俩在山上一定要小心啊,林子太密了,一定要小心迷路,从乱葬岗前面的那片树林有条小路,上去就是山洞,不过那个小路这几年没有走,长了很多杂草,所以很隐蔽,你们千万要找到那条小路,沿着走,不然走丢了就麻烦了。”
我和张旭听完赶紧点点头,也不做耽搁,起身就对他们道谢告别。然后就上了山。
这里果然很隐秘,一看就少有人来,路上坑坑洼洼的,不过的确很清净,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叫声。
我和老张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走到小路的尽头,正当我们俩准备再往前走的时候发现草丛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我们顿时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