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谁取的?”秦墨池的手移到它的耳朵上,黑狗乖乖让他摸,眼睛还微微眯了起来,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我弟。”李野渡留意他的神情,垂下眼眸笑了笑说:“当时家里种了一棵核桃树。”
“好巧,”秦墨池怀疑地看着他,“我小时候家里也种了一棵核桃树,也养了一条黑狗,名字叫核桃。”
李野渡笑得比刚才还要开心,“是吗?你离开家多久了?十年?十五年?你家狗已经不在了吧?”
秦墨池哑然。狗的寿命能有多长?年幼时天天陪伴他坐在核桃树下晒太阳的毛茸茸的小东西,难道真能活十多年,然后千里迢迢从骊山深处跑来临海市寻找他这个旧时的小主人?就算它的体力能支持它跑这么远的路,它又是如何确定方向的呢?毕竟他的核桃可从来没离开过骊山。
秦墨池纠结地揉了揉核桃的大脑袋。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一方面又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然而遗憾的是他没有办法去求证,因为幼时眼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养的核桃到底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只知道它是一条黑狗。至于那位天天陪他玩的小道长……分别时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男孩子都有变声期,如今长大了,声音也早有变化了,他哪里还能听得出来。
黑狗被他挠的舒服,欢快地躺了下来,露出小肚皮。
秦墨池失笑。
李野渡却抬脚在它狗腿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两下,“滚一边儿去,见个长得好的就黏上来吃豆腐,还要不要脸了?”
秦墨池,“……”
黑狗打了个滚,恶狠狠地冲着李野渡呲牙。两个店员打扮的青年一起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还蹲下来拍拍手,喊道:“核桃,上哥哥这儿来,哥哥让你吃豆腐。”
黑狗不感兴趣地打了个喷嚏,摇头晃脑地蹭到秦墨池身边。
秦墨池摸摸它的脑袋,“谁养的?”
“没人养,”李野渡半真半假地说:“就一野狗,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混。嗳,别理它了,来看看我们店里的宝贝吧。”
黑狗乐颠颠的跟在秦墨池身后,一起走进店里,好像他才是它的主人似的。看到秦墨池在柜台前的转椅上坐下,还十分自来熟的凑过去把脑袋搭在了秦墨池的腿上。小店员揉揉鼻子,悻悻地嘟囔一句,“小没良心的。”
秦墨池一边揉着黑狗的脑袋,一边打量柜台里的各式首饰。从外观上看,大多是清代民国时期的东西,发簪、手镯、耳饰、首饰盒等等。有比较便宜的银饰,也有一些标价比较贵的东西,比如翡翠、宝石之类的。秦墨池对古董所知有限,看了一圈之后心里略有些失望,他其实是想找一找有没有可以用作原料的东西,对收藏本身是没有太大兴趣的。
“你师兄做原料生意吗?”秦墨池问李野渡,“比如裸石之类的?”
李野渡想了想,“我给你问问。”
李野渡走进里间去打电话,秦墨池坐在柜台前面一下一下地顺着核桃脖子后面的毛毛,核桃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秦墨池看着它,觉得这种亲昵感也似曾相识。再度怀疑它会不会就是他小时候养的那只核桃?
秦墨池问刚才拍手喊核桃的店员,“核桃多大了?”
店员想了想,不大确定地说:“大概有个六七岁了吧,折合成人类的年龄,也是中年猥|琐大叔啦。”
核桃的脑袋在秦墨池手掌下面蹭了蹭,无意识地裂开嘴巴,露出一个像是在微笑的表情,看上去傻乎乎的。
秦墨池的心忽然就软了一下。
李野渡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个保鲜盒,看见核桃谄媚的跟秦墨池卖萌,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色|狗,丢人样儿。”
核桃晃晃尾巴,头也不抬地围着秦墨池转悠。
“它挺可爱的。” 秦墨池笑着捏捏它的耳朵,“怎么样?你师兄怎么说?”
李野渡把手里的保鲜盒递给他,“呐,你先看看,这些能用不?”
透过保鲜盒半透明的盒壁看到里面一片红红绿绿,秦墨池已经猜到了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打开果然是各种玉石珠宝——不过都是残的。碎成几段的玉镯、表面磕花了的宝石戒面、摔成了两半儿的玉扳指等等,零零碎碎装了大半盒。
李野渡留意秦墨池的神色变化,试探地问他,“能用吗?”
“大部分能用。”秦墨池拿起一支银发簪给他看,“这上面嵌的宝石虽然表面磕花了,但是成色很好,重新切割一下,会很漂亮。”秦墨池工作室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们臻于完美的切割工艺。
“还有这个,”秦墨池捏起半根翡翠镯子对着光看了看,“帝王绿,这样成色的戒面少说也得五位数。还有这块老蜜蜡,其实质地非常棒,只需要加工一下……”他说的高兴,一抬头却见李野渡并没看他手里的东西,反而一直盯着他看,专注的目光令秦墨池莫名的有些局促起来。
“怎么?”
“没什么,”李野渡笑着说;“师兄说了,要是你能用上,就都拿走吧。他家里好像还有一些,回头再给你找找。”
秦墨池高兴了,“价钱怎么算?”
李野渡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还要算价钱?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师兄说扔了可惜,放着没用,有人要正好给他腾地方了。”
“那怎么行?”秦墨池和“一品堂”的老板素未谋面,哪里就能凭白占人这么大的便宜?
“怎么不行?”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