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时光倒流一般,当那抹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衣着如同那年送别时的场景。皇帝恍然不觉已然起身,就像当年那个陪伴自己荣辱半生的人由于上天的眷顾再次回到了自己身旁,却如同水中印月一般被水面因风而起的波澜消失得无隐无踪。
源起于长宣公主的那一声“献阳。”
皇帝这才惊觉,是了那个陪伴自己半生的人早已离开自己,即将八年;那惊鸿一瞥的舞姿如同热茶升起的氤氲随着时光的流逝匆匆不回。眼前剩下的只有那个人留给自己的儿女,而自己最为钟爱的这位小女儿就在刚才为自己编织出一个如同再见一般的场景。
皇帝接过右边贵妃递上的秀绢擦干了额头上丝丝冒起的冷汗。
一舞终罢,随着宫人们手提荷灯的退下,小女儿明媚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撩开前方的衣裙跪在中央“儿臣恭祝父皇圣体康健,福泽万年。”
皇帝的脑海在一瞬间闪过千万个念头,碍于在场的外宾与官员,只能咽下一口气,唤了句起身。“
官员们在意识到台上这位是献阳公主后皆相视一笑,成功的避开了有关皇室礼仪的话题,却在此时方才引起过一番波澜的北狄大王子却又再次开口“公主殿下可还记得我?”
这样一来就连刚才还好脾气解决事情的献王都不禁眉头深皱“大王子此言差矣,我皇妹自小生活在深宫怎会为你所见。”
阿鲁泰仿若未闻只是继续静静地看着献阳。
献阳随意看了看,随后笃定的摇摇头。
阿鲁泰肆意一笑“公主殿下怕是记性不好,昨日下午酉时,我曾有幸在长安城中见过公主,当时何府的公子和对坐在献王身边的那位公子也在。”
献阳仔细一打量,恰巧便是昨日那位所谓的‘外国友人’,昨日打扮得如同大食人一样头戴包巾,今日却骤然换了服饰,昨日之事究竟是巧合还是有心人为之尚且不可言说,但无论如何,一旦对方当场说出相遇地的名头,定然不是一件好事,想到此处献阳心中顿时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
果然,只见阿鲁泰一脸挑衅的盯着:“长安城茗香楼中,公主想起来了吗?”
四座在看见公主殿下的反应后便知此间的不同寻常,却无奈只能静心观看,然而当听见阿鲁泰口中所道出的‘茗香楼’一词后,众臣心间却起了一丝波澜,出于这位公主平日中在朝臣心中的重量,虽没有任何官员擅自进言,但心间却不得不仔细审视此事,然而眼观皇帝陛下的脸色,似也毫不知情……
一国嫡出公主,在皇帝陛下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宫去到举国闻名的‘青楼’,此等轻浮的动作于皇室而言可称之为抹黑,更何况宫中纪律森严……此事还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若要深究定然不是一桩小事。
其中详细献阳自然知道,若是寻常出宫,因为自己手中的出宫牌,其实无甚要紧,只是出宫牌一物乃是父皇方便自己去献王府出入方便的凭物,如今擅自出宫也罢,最严重的其实是自己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去到了那些古板皇室中人眼中辱没皇室门风的地方,一时间献阳心乱如麻,只能求救般的向兄长看去。
而此刻的献王也正在和不远处端坐的娘舅澹台太尉进行着甚为丰厚的眼神交流,眼神直指一旁的何靖,无奈的澹台太尉只能稍事正身后与一旁的何靖一阵低吟,这才使得何靖起身。
何靖起身自宴桌右侧走出后一脸惶恐地行了参拜大礼,口中呼道“圣上。”
皇帝的双眼仔细打量着台下跪着的谏臣何靖,见对方并非如同往日中指责上谏的面目而是一脸惶恐至极的模样,遂微微放下了心,心间的疑惑却骤然升起“何卿?”
“请皇上恕老臣后奏之过啊。”何靖将头紧贴于地“公主殿下昨日出现在茗香楼实为事出有因,都怪罪臣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啊。”
听至此处,皇帝心中也大致明了,既非自己的女儿可以前往事情的性质也变从轻了不少,遂想要将跪在地上的何靖叫起,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
“臣惶恐,昨日小儿无缘由的大闹茗香楼,公主恰好在献王府中,相隔不远,出巡的府兵知晓后本是想要回府寻找献王殿下,可当时献王并不在府中,只得将当时在献王府中的公主殿下找来,这让大王子误会。”
何靖这一出现,大家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满朝文武皆知夏朝的何靖大人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谏臣,不屑去说谎,何靖的直脾气就连当今圣上刘韬都无可奈何,且时不时的就弄出些震惊朝野的事来,譬如当朝斥责圣上所颁布的行令不妥、或是直谏皇帝行为不检点。
夏朝众臣或对何靖此人有所耳闻的,大多都信了,可惟独那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大王子,再次发出了如猪鼾般的讽刺
“这位夏朝的大臣,您说公主是前来解围的是吧?那为何本王所见,公主是从茗香楼内出现呢?”
何靖听后尚且没做反应,宴内却传来了献王刘洵硬朗的笑声“王子估计不知我大夏皇族若是出现在街头会引起百姓何等的爱戴,献阳若是从正门进去怕是走到半路便被知晓内情的百姓堵了去处,怎还能到达现场。”刘洵话锋一转,言语中带有着七分嘲讽“不过想想王子国家那样的处境,不明白我大夏内里的也说得过去。”
此次阿鲁泰奉命来到大夏前,父王曾叫自己摆出些架势来,别让大夏人低看了北狄,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