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爬进房中,把窗户关地死死的。
巧秀打开门引着小二抬水进来,小二离开时特意嘱咐我:“今夜怕是要下雨,还请客官不要外出。”
我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把窗户锁起来。沐浴完毕,我和巧秀躺在一块,房中微弱的烛光时不时闪烁,像我此刻飘摇不定的心思。
终于还是没忍住,我有些眼酸,如果何府真出了什么事,我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巧秀翻身攥住我有些冰冷的手:“小姐是不是住不惯客栈,明日我们便回府吧?”
我扭头看见她温柔似水的眼神,鼻尖一酸,泪滴到被褥上:“这些事明日再议,睡吧。”
她沉默,搂住我的手愈紧了紧,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巧秀已经起了,坐在床边替我整理衣物,我扯住她笑道:“我等会出门一趟,路我知道。你先在客栈里待着,如若一个时辰后我还未归,你就带上我的钱财离开,但是别回府。”
她一楞:“小姐去哪里?一个人怎么可以!”
我撑着起身,换好男装:“你别管,我不会有事的。”
她还想说什么,看样子要哭了,我沉眼不悦:“记得我跟你说的脱胎换骨么,我有自保力。”
说完我不再理她,锁了窗户后又反锁了门,不顾她哭喊拍门。给小二塞了几块银元后,小二便帮我守在房门口,看着巧秀以防意外。
离开客栈,我去了东边的菜市。
菜市最热闹,人多口杂,也是各路消息的重要风口来源。今日的平宁城和昨日并无区别,一样的祥和繁华,可却添了几丝异样。
在小摊上点了一碗豆浆油条,我一边低头慢条斯理地吃东西,一边仔细听周围动静。
“我说老兄,昨晚你是不是在啊?”旁边肉店屠夫宰着一块猪肉,把刀往桌上一插,朝早点摊老板嚷道。
早点摊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絮一把长髯,看上去老实和善。听屠夫一喊,周围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向老板,毕竟这大事谁不想知道。
老板苦笑摇摇头:“唉~皇城里的兵一来谁不躲屋里,还顾得上看!”
屠夫便冷笑一声,各自干各自的事。我吃完也没听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正要离开时,两个人砰地坐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老板一看便笑嘻嘻地说:“刘捕快,李捕快!哟,还是老样子来一盘?”
我眉梢一动,又要了一碟油饼。
叫刘捕快的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应了一声,又往地上啐一口:“呸,老子守了一整夜到现在,累的要死,他们倒好,搞完就走。”
李捕快放下腰上的佩剑,摇了摇头:“哥,你看这次何府是不是要没了?”
“没不没还不是圣上一句话,不过八成得满门抄斩。”刘捕快往脖子上划了一下,没好气地说。
李捕快叹了口气:“两百多口人嘞,到时候衙门又得扫好久。不过,昨个司检不是没找着那三姑娘吗?”
“哪个三姑娘?”
“就许给云大人二公子那个。”
“哦……”接着刘捕快拍了一下李捕快的脑袋,瞪了他一眼,“大夫人都说三姑娘两天前落水死了,尸首顺池塘活水口卷河里了,现在哪还能找到。”
“哪有这样巧的事,莫不是逃了罢。”
“逃?她姑娘家逃哪去,再说大人不是也信了么。街口里布几个关检检个三两天也就过了,这次是何大人造反,姑娘家谁管死了没死。”
“唉,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