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玉还是不肯原谅为娘么?”萧渡远不得她回应,便将她松开,看向她,见她神情并未有一丝动容,反而透着几分防备,心里顿时受伤至极,却也知是自己活该。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隐玉也没有资格。”陌悠然微微后退一步,脸上有淡淡的疏离之色。其实,她的确已经习惯与萧渡远之前的相处模式,一下子改了,她还真觉得不适应。
“隐玉,为娘真的想好好补偿你,你就不能给为娘一次机会么?”萧渡远看不得她这般疏离自己,连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诚恳道。
“母皇补偿母皇的,隐玉坚持隐玉的,这不冲突。只希望母皇别只是一时兴起,惹得隐玉白高兴一场。”母皇,您若是真心,相信时间会证明,若不是,那隐玉也庆幸自己的“不敢奢望”。
萧渡远一怔,良久,她才悻悻地松开陌悠然的手,脸色黯然,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好,为娘听你的,为娘说会补偿你,便一定会做到。”
陌悠然蹙眉审视她片刻,才点点头,别扭地应下。
“来,这边坐。”萧渡远得她应声,才松口气,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一边关切道:“你早膳有没有用过了?要没用过,为娘这就着人为你准备。”
“不用,已经用过了。”那些长老已将她当作曜新一任的少主继承者,便给她配了不少下人,对她伺候得十分周到。
“那那就好。”萧渡远有种热情无处使的无力感,脸色颇为尴尬。
“母皇,您不该向我解释一下从您去年突然从秋猎回宫途中消失到您如今巧合地出现在我面前整个过程的始末吗?”陌悠然坐正身子,开始提及正事。
“在外就叫我娘亲,叫我娘亲。”萧渡远再次强调,脸色希冀。
“娘、亲。”陌悠然只好咬咬牙,别扭地改口。
“欸,好,好孩子。”萧渡远脸上立时有了笑意,眼角的细纹令她看起来格外平易近人,再没有曾经那个高冷帝王的半分影子。
“娘亲,请回答我的问题。身为您的女儿,却被您欺瞒这么长时间,我有知道的权利。”陌悠然神情却是严肃,一副对方若不为她解惑她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件事涉及你生父。”萧渡远有些犹豫,想到自己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终究还是包不住,她不禁有几分惆怅,“你生父名唤金覆华,是曜族前前任族长金芙的外孙。当年他若非留在了我身边,恐怕也难逃那次屠门之灾,但他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日日愧疚,以致积郁成疾。”
“弥留之际,他曾叮嘱我日后务必为他复仇,我答应了。只是那时政务繁忙,我抽不开身,便暂时将此事搁置了,也渐渐抛之脑后。直至去年你生父入梦来提醒我此事,我才惊觉自己负了当年对他的承诺。因此从那时起,我便开始谋划复仇一事。”
“去年那次秋猎结束,我压根未上自己的马车,径自离了帝都,远赴这阴风谷,开始在这里住下。可我毕竟是一个外人,若擅自插手此事可能反而会被倒打一耙,所以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的复仇变得合情合理的契机,而这个契机便是你。”
陌悠然听得心头一紧,“难道我来阴风谷寻药也在娘亲的计划之内?”
“嗯。”萧渡远不否认,但也不想多说。
“娘亲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六皇姐的脸是您害的,只为了引我亲自前来阴风谷。”陌悠然越想越心惊。
“孩子,你怎能这样想为娘,就算殷挚没有发生意外毁了容颜,为娘也有的是其他办法引你过来。”萧渡远顿十分受伤。
陌悠然见萧渡远对她所言未表现出一丝惊讶,便有了一份认知,“看来娘亲知道六皇姐的事情。”六皇姐的事情她对外一直隐瞒得很好,母皇能知晓,怕是因为六皇姐回帝都之前与她有过交集。
萧渡远点点头,坦白道:“当初殷挚从山崖上落下,恰巧被为娘的人救了,为娘觉得此事可利用,便在暗中见了殷挚一面。”
“为娘在曜的地界待了大半年,白寰蛇的蛇胆平时也收了些,所以殷挚脸上的伤可以马上治好,但殷挚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配合为娘的计划,她选择拖延治疗,真的苦了她了。”说至此,她叹了口气,话语间有愧疚之意。
“那她的脸现在治疗的话,确定能恢复原貌吗?”陌悠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急切问。六皇姐啊六皇姐,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怎能冒这么大的风险答应母皇的要求!
“脸是能的,但那双腿怕是永远好不了了。”说至此,萧渡远面露担忧,眼里愧疚之色愈加浓烈。
“这个我知道。”陌悠然将洛千袭当时萧浅歌双腿的诊断结果与萧渡远大致地说了说,萧渡远担忧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那位清安公子也是娘亲的人是么?”进入曜,然后偶然发现曜的少主即将娶的新夫是她心爱的男子,最后下定决心劫人,这一切仿若都是她在面前这个女人计划引导下必然会做的事情,所以她不得不怀疑由始至终都在有意无意间穿插于这些事件中的那个男子压根就是她娘亲的托!
若非他救她,并将她带进他妹妹家里,她怎能轻而易举地进入曜的地界?
若非他妹妹闻见了她身上有族内人的气息,将这起事情上报给上头,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