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日少主成亲,也是他将她带入了人群,停留之地,恰巧婚车途经,也恰巧在那时风扬起婚车上的轻纱,她才能瞧见新夫的面容
一切都自然而然,但前有六皇姐的事情参考,她怎能不多留份心眼,将那个名唤清安的男子想象为她娘亲整盘棋中的一颗棋子。
听她问话,萧渡远突然大笑出声,看向陌悠然的眼里满是欣慰和赞赏,“隐玉,你终于机警一回了。”
言罢,她便拍掌三下,接着出声道,似在对另外一个人说话,“绯蓠,这次你可算输朕一回了。”
衣衫如羽,满袖繁华,一个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分外惹眼的妖媚男子从暗处缓缓走出,单膝跪至萧渡远跟前,低眉恭顺道:“恭喜陛下,九殿下如今聪慧过人,实力超凡,必是成大器者。以后您若将江山传她,也可安度晚年了。”他曾与陛下打赌,若陌悠然能先识破他是她的人,便算他输,若不能,便算他赢。
陌悠然看见这个男子,登时快将眼珠子瞪出来,“清安,果然是你!”这个男子曾经衣着素雅,平时也不施粉黛,未曾想他回归真实身份后的模样竟是这般妖娆!
“请九殿下以后唤奴绯蓠,绯色的绯,江蓠的蓠。”男子浅笑盈盈瞧向她,纠正道。
“绯蓠”陌悠然沉吟,看着男子的样貌,竟觉得这个名字的确更配他。
“隐玉,以后绯蓠便是辅佐你之人,希望你能好好待他。他跟在朕身边已有二十个年头,忠心自不用说,办事效率也出奇的高,所以平时你若碰到什么不好办的事情,交给他便可。”就在这时,萧渡远出声道。
陌悠然顿被惊得一愣,“娘亲这是何意?”
“你已坐上储君之位,半年后即将继承大统,身边若没个能干的人怎么行?”
“原来娘亲虽然深居山谷,但对外面的事情也是了若指掌。”陌悠然蹙眉。她刚才若没听错的话,分明听见绯蓠说她母皇若将江山传她,也可安度晚年了。她母皇当时的脸色貌似也没啥不悦,难道其心里已经默认她成为太女的事情?
“为娘还未退位呢,这江山依然是为娘的江山,为娘怎会不关心?”萧渡远理所当然道。
“那前太女伪造您已经遇害的消息,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继承您的皇位,最终却让我三皇姐灭了,全门被屠,后来四皇姐与三皇姐两相较量,朝堂乱成一锅粥,您为何不出来管管?为何能如此淡定地在暗中瞧着自己的骨肉自相残杀?”陌悠然顿有些愤然。
她本以为母皇什么都不知情,却未想到她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朝局,将所有生死都看在眼中。身为母亲,这个女人也着实冷血。她并非因为可怜萧浅鸢而这般想,只是就事论事,觉得有些许可悲。
“你以为为娘出面管了,这场厮杀就不会展开了么?”萧渡远笑了,眼里却渗透着残酷的冷意。
她身旁的绯蓠附和道:“九殿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那皇位只有一个,既然都想争,便肯定会有牺牲。更何况陛下管得了一时,难道还能管得了一世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陌悠然此时心里的天秤偏偏偏向了感性,她盯住萧渡远,质问道:“如若牺牲的人是我呢?”
萧渡远被她问得眉目一抖,沉寂片刻,她才出声,“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你若出了事,为娘会拼死保护你。只不过,皇位却不会给你。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若坐上皇位,怕也是活不过朝夕。”
“我若得不到皇位,娘亲想予我什么?”
“一块肥沃的封地,一支强悍的军队,可保你永世富贵安宁。”萧渡远想都不想就答。
陌悠然有些动容,拿起茶盏低头喝了口茶水。正在给萧渡远按肩膀的男子突然呵呵笑道:“九殿下,您就别考验陛下了,她对您的偏爱早刻在了骨子里,只是一直未表现出来罢了。之前您中三殿下一箭命悬一线的时候,陛下也不好过呢,几乎每夜都失眠,便是睡着了睡梦中喊的也全是您的名字。”
“别听他胡说。”萧渡远脸上立时发烫起来,对陌悠然讪讪笑道。
绯蓠伺候她惯了,私下里对她也是没大没小的,此时听她否认,语调立时变得阴阳怪气,“陛下这是心虚了?”
“多嘴,你先退下,朕不用你按了。”萧渡远连忙摆摆手,一脸嫌弃。
“是。”
临走,绯蓠还不忘在陌悠然耳畔吹一阵风,“您看,陛下就是心虚了,所以才让奴走的。”最后一句颇为怨念,好像即将被打入冷宫的男子说话时才有的口吻。
“娘亲与他仅是上下级的关系么?”见男子离开,陌悠然便好奇问向萧渡远。可能叫得多了,她此时叫起娘亲来也觉得顺口。
“为娘倒想过收他,只是他心高气傲的,看起来并不情愿,为娘也不喜勉强人,便放弃了。”萧渡远如实答。对她而言,身边多个男人就跟多一件衣服一样,所以她可以毫无原则地找一个床伴。当初起了收绯蓠的念头也不过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而且这样做还能令绯蓠更加忠于她,何乐而不为呢?
总之,她想收一个男人可以有千种万种的理由,而不一定是因为爱情。
“哦。”莫名地,陌悠然心里松口气。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你别忘了,他今年三十三,大你十岁有余,都可以当你的小爹了。”萧渡远不愧是在情场